胡煦拜道:“儿子让你们担心了。”
胡父赶紧将他扶起来,“回来就好。”
一家人坐下叙话,胡煦将自己被圣人点入史馆一事告知。
胡父抚须道:“如此也好,这才中榜,还未授官,便被卷入争斗之中,如今选个清闲的官职,正好避避风头。”
胡煦点头赞同,这场阴谋,让他直面了朝堂官场斗争之残酷,将他折桂后的得意扑灭大半。
他于风口浪尖上裹这一遭,得罪了不少人,一旦冒尖,必将成为靶子。
他看着眼前这一家子,他们如今坐在他肩头,与他共享荣耀之时,也共同面对风雨危机。
胡煦对众人道:“出了这事,你们肯定都吓坏了。如今身在官场,咱们一家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保证,往后定当小心谨慎,不再让自己困于危局,不将你们拖入险境。更保证,往后都会护着你们,不再让你们为我担心。”
此时,他终于接过父母身上的担子,担起了作为一家之主的职责。
胡家父母拭泪点头。
胡槿不禁感叹,她的弟弟终于长大,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
胡煦又问:“我不在家中这些时日,那些人还来么?”
胡父道:“事发过后鲜少有人来,你复考再被点为状元后又来了些,我们都拒了。”
胡槿冷哼,“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东西!咱们家往后不稀得他们来。”
胡姐夫拍着她的背,替她平气。
“阿姐这是怎么了?”
“你出事后,咱们找那些人打探消息,可他们却避而不见,又或是百般推辞,想是怕被牵扯进来。”胡父提起此事,倒很平静。
捧高踩低,趋利避害,本是常见之事,不值得为其动气。
他继续道:“后来我们去书肆找胥掌柜,胥掌柜却不在。”
那些日子胥姜同曾追在外造势,设法营救杜先生和老师,想来也是难以顾及。
胡槿接道:“那时咱们投问无门,一家子都急坏了,好在有阿樆。”
“阿樆?”胡煦微惊,见众人都盯着他,改口道:“宋樆如何?”
胡父道:“她去求她的主顾,打听回来一些消息,这才免我们一场焦心。”
胡槿拍了胡煦一把,“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宋樆本幽兰,是一个不问世事之人,却为了自己奔忙,四处求告,胡煦心头一时说不出个什么滋味。
“她此时可在家?我亲自去谢她。”
胡母道:“今早去山里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那我去等她。”说罢,胡煦便起身往院外去了。
谁知刚开门,便与宋樆对个正脸。
“你回来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随后又不约而同地答,“刚回来。”
然后闭嘴对视半晌,各自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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