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瞧了胡煦一眼,见他脸上虽好奇,却无别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失望,复叹道:“前些天同她商量,说寻个媒人来说亲,恼得好几天都没给我个正眼。”
难怪这两日他碰见宋樆,同她打招呼,也总是淡淡的,原来是因为此事的缘故。
胡煦忍着笑意,劝道:“我看叔倒不必着急,宋樆是个有主见的姑娘,或许是心头另有打算,这才不应的。您不如等一等,等她想通了,不用您催,自会请您做主张罗。”
宋父心头有些惊讶,这胡家小子看样子还挺了解自己女儿的秉性。
他凑到胡煦耳边,低声问道:“你说她是不是心头有人了?”
“这……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对胡煦而言有些越界,可他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宋父对话去猜想。
他与宋樆为邻这么久,从未见她会过什么生人,便是街坊四邻也少有请进她院子的,不像是有心上人的模样。
倒是自己,偶尔敲她家门,往她家去……打住,随意臆测他人,非君子所为。
胡煦忙按住乱跑的思绪,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自己醉酒失态于宋樆门前的场面。
不知是梦还是醉糊涂了,他总觉得那时宋樆看他的神情跟平时不大一样,好似带着一份欲说还休的缠绵。
他打了个激灵,随即拍了拍脸,告诫自己不得胡思乱想。
宋父一番打听之下,大致已摸出胡煦对宋樆的看法了。
他果真无意。
胡煦听他叹息,宽慰道:“叔也不必心急,说不定只是缘分未到。”
“到了。”
“嗯?”
“袁府到了。”
“啊?”胡煦抬头望去,袁家果真就在前头。
他忙对宋父道:“叔,就停这儿,我走过去便是。”
宋父扯紧缰绳,让驴车缓缓停了下来。
胡煦垫脚下车,谢道:“麻烦您了,宋叔。”
宋父点头,然后挥了挥鞭子,赶着驴车走了。
胡煦挥了挥手,叮嘱道:“您别忘了来我家吃饭。”
宋父已远去,也不知听没听见。
胡煦拍了拍被冷风吹得发僵的脸颊,随后朝袁府走去。
给袁祖之送完节礼后,见其家中有祭,胡煦也不好多留,便起身告辞了。
袁祖之备了回礼,知道他还要去书肆,便让他把胥姜那份也领了,一并给她带过去。
举手之劳,又是顺路的事,胡煦自不会拒绝。
他拿着节礼来到书肆,却见守在肆里的并非胥姜,而是楼云春。
楼云春代胥姜收了节礼,并客气招待了他。
只是太过客气,有些像是在赶人,于是胡煦也客客气气地坐下了。
两人对坐吃茶,半晌无话。
最后还是楼云春先开的口,“考试准备得如何了?”要科考了还到处乱逛,游手好闲。
“七七八八。”胡煦回敬道:“大理寺不忙么?”堂堂大理寺少卿竟有闲功夫来帮胥姜看守书肆,不务正业。
“忙。”再忙也能抽空陪胥姜过节。
胡煦微笑,不再接话。
书肆里又恢复寂静。
“我回来了。”一声欢快的声音打破凝滞,让周围都活了起来。“竹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