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东升本就在云芽的身侧,他没有见到云芽有任何的动作,可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云芽的手笔。
云高阳被桃枝扫的晕头转向,粗糙黝黑的脸隐隐显出几条血丝,他双手抱头,目露惊恐,“啊啊”叫唤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云高翔挥开身边的人,疾步至云高阳身边,同时斥道:“我雇你们来看戏的吗?不想干了都给我滚!”他快速脱下外套,挥舞着帮云高阳将桃枝打开。
西服墨镜男们被骂醒,犹疑了下全都拥上来护着雇主和雇主哥哥远离桃树,到庭院中间来。
没有了猎物,桃枝细细簌簌的渐渐没了动静,只剩下“咯咯咯”的笑声时不时地从某棵桃树上传出,牵扯着众人绷紧的神经。
云芽全程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当对上云高翔有如实质的盯人视线时,她朝他微不可见的歪了下脑袋。
云高翔立时微眯了眼睛。
看样子,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被强行忍下了。
云芽看得无趣,她撇开头,将目光移到桌子上的茶壶,壶里的水快烧干了,她随手拿起边上的葫芦瓢,一边将里头的水倒进茶壶,一边说道:“看来阿婆真显灵了,过了头七也要回来教训一些不肖子孙。”
“她都不是云家人,充什么云家长辈……”云高阳躲在云高翔的身后,脑袋裹着西服,仗着这会儿身边围着的人多,忍不住呛声。
他根本不认这个神神叨叨的婶婶,现在她死了,更是不会对她有什么敬畏之心,何况在他眼里,这个婶婶一直在霸占他们家的屋子和田地。
“是吗?”
云芽倒水的手一顿,“咯咯咯”的笑声也停了,她微微侧首,乌色的眼眸随之转向人群中缩成鸵鸟的云高阳。
云高阳被看得脑后一凉,“救命”二字还没有喊出口,一股气流挟着零落的花叶直冲他的肚腹。云高翔及黑服墨镜男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击飞出庭院。
“砰——”一声,云高阳哀叫不停,云高翔赶紧带着人跑出院子去检查他的情况。
云芽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将水加满,说:“看来你们云家的忤逆不孝是传统,在几位学会尊老爱幼之前,这里不欢迎你们,滚吧!”
云高翔知道他这会儿讨不到任何便宜,只得咬咬牙忍下这段屈辱,待下次再来定要踏平这桃花坞。
云高翔等人一走,云德利一家子反倒拘束了起来,幸好有小儿子这个愣头青在。
“云芽姐姐,你好厉害呀!”云东来一脸崇拜的表情,“从这……咻——一下……”他两手比划着,“就飞到了那边,简直太神了!”
云德利讪笑着将小儿子拉回身边,喊了声“云芽”之后莫名觉得不妥,似乎冒犯了人家,但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称呼,半晌都没有后话,令身旁的妻子和大儿子不停地朝他使眼色。
云芽看出他的局促,便说:“叫我云芽就好。”说罢,她自然地往摇椅上一躺,左手随意挥了挥:“坐吧,都站累了。”
几人面面相觑,只有云东来毫不客气地挑了最近的石凳子坐了上去,云东升恨铁不成钢地轻拍了下弟弟的后脑勺,心道小孩子就是心大。
云德利摆摆手,说:“就不坐了,本来就是想给您送糖果的,然后去移桃树。”
云芽没去纠正他话中的“您”字,反倒问:“没有别的事吗?”
云德利想起这一路回来被人拉着关怀,犹豫道:“来来这次……村里人都挺关心的,我们这刚回村,好多人都跟我们打听怎么回事,我们……”
云德利一家担心给云芽带来麻烦。
村里就是这样,稍微有点事情,不出一会儿功夫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何况是起死回生这种事。虽然几个亲戚对外都只说云东来是摔了一跤,可云家朋都摔断了腿,他这个后半夜才找回来的小儿子反倒是毫发无伤,活蹦乱跳,任谁都觉得好奇。
云芽自然不知道这一家人的心理活动,听他这般说便道:“你们帮我宣传了?”
云德利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哦……”云芽略失望的应了声,随即又道:“以后若有人问起,就实话实说,别管他们信不信。”
云德利一愣,便听云芽又说:“所以,真没有别的事了?”
钱小玲当下福至心灵,立即点头道:“有的,有的!”
于是,夫妻二人将发生在好友孙国兰的女儿李有清身上的怪事一五一十地向云芽叙说了一遍。
“我们这好友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我们才想着……也许您有办法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