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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于小远休息,他无事可做,只能把家里收拾了一番。
本就没什么家具的住处,收拾完更是一点人气儿都没有,于小远看了看时间,换了衣服,打算下楼吃饭。
楼下没几个人,左右看看,没看到熟悉的人,于小远小小松了一口气。
看来段崇真的听进去了他的话,没有在再楼下等着他了。
这样最好,说不定经过昨晚的事情,对方已经离开了。
不然他真的见不得段崇如此,就算他不打算继续和段崇在一起了,也不忍心看到对方这样等着,守着。
出了小区,于小远随便找了家面馆吃饭,这会儿正是中午,面馆里的座位都坐满了,于小远端着面找了一张已经坐了人桌子。
“大哥,没位置了,拼个桌子。”
对面的人看了他两眼,点了头,等于小远坐下后,发现那人还在时不时的看他,于小远不由抬起头,疑惑的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那人张了张嘴,不确定的问:“你是……于小远?”
和这边的口音不同,明显是北方口音。
见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于小远愣了下:“我是……你是哪位?”
他仔细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对方身材偏胖,外貌看起来年近三十,一身不算干净的T恤牛仔裤,一副体力劳动者的模样。
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人是谁,那人见状,激动的一拍大腿。
“哎,我是大奎啊,林县二中13班,我们是同学啊!”
“啊?你是……大奎?”
要说这个名字给于小远留下的记忆,远远比面前人的长相还要深刻,无他,因为实在算不上什么很好的记忆。
无他,他高三退学和这个人,准确来说,和这个人当时所在的那一帮混子脱不开关系。
简单来说,高三的时候,这群人大抵是因为学业太过繁重,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这群人无缘无故的盯上了出身福利院的于小远。
扔书,堵人,语言羞辱,甚至搅黄了于小远好不容易求来的兼职,类似的事情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期间于小远忍过,反抗过,找过老师,最后都无济于事。
最后一次是他们这群人想要扒了于小远的衣服,在于小远身上刻字,于小远忍无可忍,抓住其中那个挑事的,直接把对方的头砸在了墙上。
对方鼻梁断了,轻微脑震荡,这种见了血进了医院的事情,学校不得不出面,本想各打五十大板,结果对方不依不饶,非要于小远赔钱,要不就退学,闹了好些天。
那会儿于小远还在福利院,他没钱赔,也无处说理,最后只能退学。
这边于小远还在回想,那边的大奎倒是一副见到熟人的高兴样。
先问了于小远怎么跑到文县来了,又自顾自的说自己是陪媳妇儿回娘家。
不等于小远说什么,大奎已经喊老板加了凉菜拿了啤酒,一副要跟于小远叙旧的模样。
倒了酒,大奎举起酒杯,先是说当年的事情。
“……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一堆人在一块,有谁一撺掇,就跟犯了邪一样,现在想想可真是傻逼……小远,这些年有时候想起来我也觉得亏心,一直想跟你道个歉,正好今天碰见了,原不原谅的先跟你说声对不起……”
于小远脸色不好不坏,说不怨恨是假的,但要现在直接甩脸子,于小远也做不到。
出了社会,长大成人,总要维持几分成年人的体面,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个大奎当初不算主要的那几个人。
拿起酒杯跟大奎碰了下,这事儿面上算是揭过去了。
一杯酒下肚,大奎叹了口气儿继续说:……不过我们几个也没落下好,你退学没几天,我们也都退了……”
“你们……也退学?”于小远惊讶。
这话说的奇怪,高三紧要的时刻,这几个人又不比自己,家里人怎么可能让退学,难不成学校突然要公平公正,一视同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