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感觉该到醒来的时候。
她睁开眼睛,双眸之中像燃烧的黄金一般流转。
她坐起身来,水面泛起涟漪,湿发贴在脸上,那双燃烧的金色眼眸却仿佛能看穿一切,让人不敢和她对视。
水潭的水缓缓退去,黛涅布披着一身薄雾站起身,水珠顺着她的睫毛滑落。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仍是熟悉的模样,却好像有某种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黛涅布披着魔法织成的长袍走出密室时,天还未亮,整座古堡沉浸在黎明前最深的寂静里。
脚步声在石板地上回响,仿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像海潮一样缓慢苏醒,呼吸之间都携带着某种她无法忽视的重量。
她推开那扇熟悉的大门,看到几位长辈正坐在壁炉前。
火光映照出他们的轮廓——
她母亲倚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林耶阿夸维特*,看见她出现,嘴角轻轻上扬,立马迎了上来,像平日一样扬起笑容,可当看见她眼中残留的那一抹金光时,笑容微微一顿,轻声问道:
“你决定了吗?”
黛涅布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我不太想让朋友们太伤心。”
“没事。”坐在角落的摇椅上的族长奶奶轻声说,语气中竟有一丝欣慰,“在自己还能改变的时候去做吧。不要给未来的自己留下遗憾。”
说着又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来这儿坐,我看看你眼睛。”
黛涅布走过去坐下,任由族长奶奶捧起她的脸,眯着眼打量她的瞳孔。
“嗯……眼睛还有金色,看来你还在共鸣状态。别太担心,可能会听见一些声音——不用理他们,喝点酒睡觉就行。”
“……我还没到能喝酒的年龄。”
“对不起,我忘了你还不能喝。”族长奶奶毫无诚意地说。
“怎么样?”她母亲那瑟斯走到她面前,打量着自己的女儿,“你看到了什么?”
黛涅布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一些东西……未来的,碎片。有人死,有人哭,有人……看着我。”
那瑟斯点点头,语气没什么波动,但能感觉到她的担忧:“会越来越清楚的。你会看到你该看的,不该看的也会找上你。”
“所以我现在是预言家了吗?”她挑眉,试图用调侃掩饰那点说不清的压力。
“作为‘她’的后裔。”外祖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可不只是预言家。这些能力可不只是为了‘看见’,更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刻——选择。”
“选择什么?”
“这就随你的想法了,或许是只救你想救的。”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火焰轻轻跳跃的声音。
黛涅布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点头,走到火炉旁边坐下,从管家手里接过糖果袋子,然后放在茶几上。
“总之,我先给你们带了糖。”
族长奶奶立刻拿起一颗糖霜泡泡球,塞进嘴里,一边含糊地说:“这孩子,还知道我们喜欢什么。”
她母亲坐回沙发,端起林耶阿夸维特:“不急,先当个孩子。选择的时刻早晚会来的,别急着长大。”
火光温柔地晃动着,照亮了她们的脸庞。
因为黛涅布真的在仪式里耗时太长了,她不仅错过了家里的圣诞晚宴,在家了再待了一周,她就又踏上返回伦敦的路了。
到霍格沃茨的第二天,学校恢复了上课。
霍格沃茨的冬天从未温柔过。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大地,冰霜在窗角凝结出细致花纹,连猫头鹰送信时翅膀都显得沉重。
但在三年级学生结束假期回校的第一天清晨,黛涅布他们就要去上神奇动物保护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