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没有什么“逐渐”的过程,不拼狠劲,他们一个都逃不出明天。
如果可以,蓝行并不想扮演这种角色,他习惯在阴影中沉默寡言,将高调的、安抚人心的工作全部交给余其承。那家伙平时傻兮兮的,意外还挺擅长这种事情,轻轻松松就能鼓舞气氛。
要是其承在这里,大概有更温和的解决办法吧……
蓝行定了定神,继续冷漠发表他的宣讲:
“依靠破坏牢房出逃不切实际,这里是敌方窝点,敌众我寡,说不定还有更高等级的人在。我们的胜算,就是抓来我们的那家伙自私贪功、轻率大意,光是他和他的手下,我们这群人齐心协力,还对付的来。在他将我们带出牢笼,送去会场的那段路,就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今天先好好休息,恢复体力,一会儿配合席秋上报自己的六维数据,制定计划。到时候看我手势动手,跟着席秋冲出去,跟不上的,自己想办法。都明白吗?”
“明白!”这下,谁都不敢含糊。
明天的宴会既是死期,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
“八号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涅槃宫中,雕花大门紧闭,却仍然无法阻拦从中飘逸而出的血腥和怒吼。
流水一样的白骨不断被端出,渐渐在殿前堆成了一座小山,残留在骨头上、未被啃食殆尽的丝丝血肉往下滴挂,在漂亮的地砖洇开一片黑红的水洼。
守在门外的两排禁卫仿佛木桩,对面前令人遍体生寒的场景视若无睹,就连那阵阵腐烂后形成的恶臭气味,也不能使他们皱一下眉头。
倒是时不时带捧着新一批“食材”前来的宫人,个个脸色苍白,生怕一个弄不好,自己就成为白骨山中的一员。
他们看向禁卫的眼神惧怕却又带着向往——这些人,就是被主人选中赐福的心腹,涅槃宫中除了两位当家人,地位最崇高的存在。
谷三和同僚挨个向对面行过礼,这才推开大门,小心翼翼地踏入。
相比外面,殿内更是一副炼狱般的残酷景象。
劈开一半的头颅死不瞑目地挂在墙上,断肢内脏满地可见。
家居摆设像是披了一层模糊血肉,散发出浓郁的、令人作呕的味道。两人乍一闻见,见惯了风风雨雨也差点吐出来,好险忍住了。
“主人。”
朝前方深深弓腰,他们不敢废话,赶忙将空间纽中备好的餐盘全部拿出来。
一道身影闪至面前,抓过盘中赤条条的肉,从谷三的视角,只能看见指缝见溢出的猩红粘腻。
“只有这些?”沙哑的声音冰冷无比,刺激得两人打了个哆嗦,“为什么只有这么点!”
谷三心底咯噔一下,冷汗直冒,还没来得及解释,对面就又怒不可遏地骂道:
“不是告诉过你们,我需要更多的能量、更多的血肉!为什么一天比一天送来的份量更少?就连你们这群虫子,也想给我添堵?!”
“不是的主人……”
同僚张嘴就欲解释,发出的却只有一声惨叫。
谷三亲眼看着他被长发男人一口咬断了脖颈,被嗞出的鲜血飙了半张脸,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不敢动,更不敢跑,僵硬地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