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掉?
祁绚疑惑,很快想起这回事——对了,这是之前温子曳在给他的衣服上动的手脚,他发现后拿做节目当借口,跟一个小年轻换走了。
他鄙夷地望着温子曳,讲点道理,这也能赖在他头上吗,当时他可是在逃跑。
“让它呆在你身上吧。”温子曳接到祁绚埋怨的眼神,笑了笑,“这回不准再丢了。”
说着,他探过身,亲手将圆片贴在祁绚的领口。
小锡兵迅速与柔软的丝织物贴合,颜色也发生了变化,与此同时,祁绚身形一僵,迅速站起身,往周围扫去。
他感到许多束视线从四面八方投来,其中不乏一些满含恶意的目光。
是谁?他顷刻警觉,然而找了一圈,并没有望见不速之客的身影。
这令祁绚更紧张了,他瞳孔收缩,化为森冷的竖线,一遍又一遍地巡视着。倘若獠牙和利爪还在,他已凶相毕露。
“少爷,”祁绚压低嗓音,“有人。”
温子曳弯了弯唇,好整以暇地说:“没有人,坐下吧。”
祁绚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低下头,看向领口的小锡兵。
虽牢牢粘在衣物上,藏得很隐蔽,但以兽人的目力,他能清楚地瞧见上边密密麻麻的、细小孔洞一样的东西。
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正是从中探出。
“这是什么意思?”祁绚仿佛受到了愚弄,冷冰冰地质问。
他的态度在温子曳预料之中,大少爷笑意吟吟,不疾不徐地扶了扶眼镜:“你需要习惯。”
“我不能习惯。”祁绚立刻懂了他的打算,拒绝,“对危机不够敏锐,会丧命。”
“当然不是让你放下戒备,中央星再和平,在我身边也不能松懈。”温子曳说,“但是,你得改一改那种下意识恐吓敌人的毛病。”
祁绚皱皱鼻子,还是没答应。
温子曳敲敲桌面:“我知道,在你家乡,这么做能吓走不少不怀好意的家伙,省下很多力气。可在中央星,越不动声色越能唬住别人,贸然暴露自己的警惕和感知,会卖给对手很多信息。”
“……人类为什么要这样绕绕弯弯?”祁绚轻哼一声,“知道打不过还敢冲上来?”
温子曳嗤笑:“问题是,你能让别人知道他们打不过你吗?D级的月光犬先生?”
祁绚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
“就算能,”温子曳喝了口水,笑容转凉,“祁绚,你要记住,联邦和北星域不同,个体的武力再强,别人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不要让任何人摸到底,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就像你一样?”
温子曳望着自己语出惊人的契约兽,祁绚像是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眼神清澈而直白。
他微笑,点头:“对,像我一样。”
“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说,“作为我的契约兽,一个月后的那场宴会,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观察你、试探你。在那之前,你必须做到毫无破绽。”
“这就是你在联邦的第一节课,明白吗?”
祁绚似懂非懂,他一定程度上被温子曳说服了,慢慢地坐下来。
那些视线依旧令他如芒在背,很不舒服,即便知道都是假的。
他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压下骨子里的蠢蠢欲动,想了想说:“我可以尝试。不过……”
“血毒的话,大概不到一周就能代谢干净。”
温子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期间如果你忍不住,就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