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烬伸手打落那截断木,看着谢真如今的状态。
看似平稳,实则等着发疯。
他有理由怀疑,若是给了谢真再动手的理由,恐怕他就算是死,也会拖着所有人下地狱。
如今阵法已破,最大的杀招已经没有。赶狗入穷巷,只怕他会鱼死网破。
谢真走到百里烬身边,冷嗤一声,径直离去。
慕容兰见谢真离去,百里烬仍旧没有动作,手紧握成拳,狠狠嵌进肉里。
“都聋了吗?给本宫杀了他。”
所有人面面相觑,百里烬正欲劝说,便听见谢翊制止:“让他走。”声音不大,却不容反抗。
慕容兰难以相信,“皇上,今日若是放走了他,日后恐后患无穷。您没听到他方才说什么吗?”
谢翊定定看着慕容兰,意思不言而喻。
慕容兰只能讪讪闭嘴,可眼中的不甘和愤恨不减丝毫。
谢翊叹息一声,拉住慕容兰的手,“朕中蛊二十余年,他也受了二十余年的苦。有你陪在身边,朕已十分知足,慕容仙犯下的错,就当这些年他已代为赎罪吧。”
谢翊在慕容兰震惊的目光中继续道:“我见他今日原不死不休,却因为那女子停手。他身上流着我的血,或许,他并非天生嗜杀。”
“从前因为他生母,朕对他饲如牲畜,若是能改过,宫中也不是没有他一席之地。”
慕容兰仿若听到惊天笑话,“皇上,您从前可是憎恨他的。何况你的蛊。。。。。。。”
“就当朕老了,不想再牵扯从前的事。至于蛊毒,再从长计议吧。”
谢翊随之环顾一眼,淡淡吩咐道:“都散了吧,着人来重新修建水镜台。”
说完径直离去。
百里烬一行人告退,水镜台徒留满眼愤恨的慕容兰。
此时终于被放开的谢景跌跌撞撞跑到慕容兰面前,脑中满是谢翊方才的话,高兴道:“母后,太好了,父皇愿意接受皇兄了。”
可高兴的话在看到慕容兰阴沉的脸时戛然而止。
“母后。。。。。您难道还不打算放过皇兄吗?今日本是我求了皇兄一起来,却没想到你们早已布下陷阱,要不是皇兄命大,他现在恐怕已经。。。。。”
“母后,您为何这么恨皇兄?”
慕容兰瞧见谢景,慢慢回神,摸了摸谢景的头,眼神变得温柔,“承稷乖,他不是你皇兄。你莫要被他欺骗,也不要插手这些事。”
说完,慕容兰匆匆离去,去追逐谢翊。
谢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不过片刻就已经从水镜台回雪月园。
他将已经昏迷的南阿蛮轻轻放在床上,感受到南阿蛮呼吸逐渐平稳,为南阿蛮把了把脉。
谢真紧皱的眉头逐渐抚平,南阿蛮的脉象平稳,体内乱窜的余力也渐渐消失。
可在水镜台,她分明一副快死了的模样。
谢真坐在床边,盯着南阿蛮,目光幽深。
与此同时,怀中的木偶也在此时掉落出半个头。
谢真见状,将木偶拿出,仔细端详。
他没有见过慕容仙,甚至连画像也没有。
宫里没有她的画像,苍溪也没有。
他对慕容仙的印象仅仅停留在苍溪的口述中。
慕容仙在他口中是个仙女般的人物,但是个恶劣的仙女,会捉弄人,会杀人。
也是个善良的仙女,在外面捡到人会胆大包天带回家那种。
这木偶做工精致,面容美丽,可谢真却觉得它非常丑。
看见木偶靛蓝色衣裳上的血迹,谢真脑中闪过南阿蛮只剩一口气还要将东西交给他的样子。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