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与向凌竹又有什么关系?
缓缓勾唇,穆万华笑道:“陛下原是打算事情了结,便让妾身顶替了向凌竹为后。不想殿下倒又依了陛下最早的打算。”微微一顿,穆万华福身,“不过如何都好,只消殿下答应妾身的条件,妾身就全都顺着殿下的计划行事。”
“尼姑还俗嫁了桓滕公,又与陛下私通,再做皇后……呵。”凝视着穆万华,容洛讥诮一笑,“当真贻笑大方。”
言语中是穆万华生平过往,内里的嘲讽诛心,若换了向凌竹,受了这样的嘲笑,必定会在被戳到痛处的那一刻暴跳如雷。但穆万华却与向凌竹截然相反,脸上笑意未减不说,福身的动作连颤抖都不曾出现。
容洛也不期望她做什么回应,少许静默,她声音有如寒刀掷地。
“说。”
。
与穆万华相见已是五日前的事。容洛得了条件,归府后独自一人在室中下棋,直至深夜困乏方才消停。二日晨起后便将打算安排了下去,又忙不迭的接连召见庄舜然徐云之等人,谢玄葑与谢家的家臣也是鸡鸣时辰就到了府上。因是走的偏僻小道,宁杏颜又以被谢贵妃托付照料容洛的名头住在府中,执金吾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异状来。连带着消息也被压下,并未在第一刻传回宫中。
平静持续到第五日。彼时皇后同向氏已经恢复了安宁,继续接受请安也有半月余。宫中也一如往常暗流汹涌,争斗不断。但这一日参朝日上传出的两条消息,却猛地将所有安谧打碎。
第一条为户部度支徐云之上疏,指前五年户部账目有异,出入条细有误,经清算后入不敷出,与历年预算不符。多出的一大部分为向氏党臣上报走账,前度支有替向氏贪污国库、渎职之嫌。
第二条则与近来查处买卖官职一事有关。谢玄葑销假返回朝堂,于满朝文武前告发向氏与山南道官员勾结,买卖官职。是为山南道官员风气后最大的庇护。其后,谢玄葑又将两份名录呈到皇帝眼前,名录内有犯事朝臣名姓与所作所为,皇帝审阅后勃然大怒。据悉登时气血上头,直接昏睡大殿之上。
两条消息传出,满朝哗然。百姓一时奔走相告,茶馆里的说书人也不再说书,直添油加醋将此事传告更多耳朵。
事情也不止于此。朝后各家大乱,每一位家主都在紧急传召幕僚臣子商议此事。但不待他们得出结果,令氏家主、大都督令如城便头先做了决断,将犯事家臣、宗亲拧送刑部,并捐行庄两座、银钱百万,十倍填补宁氏为国库带来的损失。还偕同吏部尚书贾清责、郡公薛长生及十余臣子上书,请皇帝对此事严惩不贷。
令如城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抢先一步做了打算,嘴上是说“严惩”,可对他皇帝却再也奈何不得。令其他家主连声暗骂他是“老狐狸”——但等他们骂完,朝中效仿的家主臣子已经了事一身轻。而回过神,皇帝已经清醒,此事再如何也学不得了。
自然此事与容洛拖不得干系。
朝中乱哄哄的,长安也因这事热闹得不行。容洛醒转的消息也被草草忽略——不。也还是有人闻名震耳。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明黄色的袖袍摔在头上,凤钗被龙袍挂落,掉在地面上。
左脸一片赤红,向凌竹才听闻三条消息,皇帝便踏入了殿内。知晓皇帝为何而来的向凌竹刚欲解释,便不由分说地捱了皇帝一掌。
“你不是说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目呲欲裂,皇帝将手里两道折子狠狠摔在向凌竹面上,“此事都被放到朕的面前来了!何来滴水不漏,何来滴水不漏!”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还想改改……
但想了想,咱还是止下了咱的洪荒之力,按住了右手
第95章11。9晋|江独家发表
◎生机。(已替换)◎
奏疏直直砸在脸上,向凌竹防备不及,被尖利的一角划伤鼻梁,脚下亦失了分寸,一下绊到在地。
左脸与伤口火辣辣的刺痛,但向凌竹此时已顾不得别的,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红色的血珠自鼻梁上渗出。向凌竹胆战心惊地提裙伏跪。
“妾身确实取走了所有的名录,牵涉此事的臣子妾身也让大夫与兄弟安排妥当!如今生出这样的变故,妾身,妾身也不知道是如何一回事……”高声的辩解渐渐低下去,向凌竹显然也不曾预料到此时的情况。眼见皇帝面色愈发沉黑,向凌竹心思转圜,手心一片潮湿。
“不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向凌竹,皇帝脸色骇人,“你如今是一声‘不知’,朕却如何向百官交代!”
声震如雷,向凌竹瑟瑟一缩,避开眼看向地面,再不敢去瞧皇帝。
一时气氛死寂,慈仁宫的奴仆大气也不敢喘。良久才听闻向凌竹的回应。
“陛下、陛下莫急。”冷汗垂落鬓角,向凌竹颤抖着叩了头,依旧不敢抬眼,“这事既然瞒不下去,索性也不必再瞒着。大臣百姓那处,陛下只管处罚便是……具体如何处置,陛下只消慢些来。那些信件现今已经放进谢家,待谢家的事一了,妾身与家中如何左右也只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陛下着了急,那便是合了谢家、合了明崇公主的心意,使小人得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