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折渊眼疾手快飞奔过来将人接住,「聿儿!」
锦聿强忍着胸口的剧痛,瘦长细弱攥紧萧折渊的衣襟,眼中带着恳求又夹杂一丝恨意,「不准………」
萧折渊被这抹恨意刺痛到,他心下寒凉,紧绷着一张脸,拧着眉抬头,「住手!」
「小七………」谢承云一脚踹开身边的影卫正要上前去,萧折渊蓦地厉声道:「不准过来。」
谢承云顿足。
「不准丶伤他。」锦聿死死地盯着萧折渊,心中一阵酸楚,「我只有………他。」
他从前有阿姊和小酒,可最终都离他而去,是谢承云又一次救了他,待他好………
萧折渊心尖蓦地刺痛,对于陆清影和陆小酒的离世他始终无法取得锦聿的原谅,但还是无法放人离开,他声音颤抖,「你知道朕最想带走什么,朕答应你,从此不再伤他………」
锦聿久久沉默着,片刻后松开手,胸腔似乎是灌入了一股冷气,他垂眸浑身无力,只能任由自己靠在萧折渊怀里。
萧折渊将人稳妥地抱起来,朝外走去。
谢承云的脚迈出一步,却又退了回来,他静静地看着萧折渊带着人离开,随后无力地深深叹了口气。
罢了,这不就是他自找的嘛。
片刻后,谢承云带着悲凉地豁然一笑,他走到锦聿平时躺着晒太阳的椅子上躺下,手枕着后脑勺,望着天边,眼底隐埋着一股忧伤,「终究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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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马车再一次布置得满满当当的,行路途中,锦聿昏迷过去,萧折渊吩咐人找来大夫,开了几服药先熬着,等熬好了人也没醒过来。
萧折渊小心翼翼把人扶起来抱在怀里,锦聿躺在他的臂弯里,他唤了好几声也不见人醒来,顿时一阵心焦,只能等药凉了再给他喂下去。
喂完药,萧折渊摸着他的脸,感受到一片冰凉,「聿儿。」
若不是大夫诊脉后告诉他怀里人只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心肺不好所以才导致的昏迷,他真的感知不到怀里人还存在的迹象。
萧折渊一阵后怕,经历过一遭这人离世的消息,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朕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再也不会了………」萧折渊喃喃道,眼底偏执阴鸷地盯着怀里的人,只要人回到他身边,无论如何,他不会再将人禁锢住………
回到皇宫,萧折渊立马命太医再诊治一番,赵太医见到锦聿时一阵诧异,觉得这人与太子妃十分相似,再一探脉才发现这人就是太子妃,太子妃的身子他是之前时常诊治的,那脉象摸着就不是一个长命的人。
之前听闻太子妃去世,他还没多惊讶,觉得情理之中,没曾想,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尚在人世。
赵太医格外谨细,几番诊脉后,洋洋洒洒写了几篇治病润肺驱寒的药方,吩咐徒弟下去抓药。
「回禀陛下,太子妃身子骨弱,需多加留意注重,每日膳食汤药不可少,需静心戒躁,不易大动肝火,床笫之事需得克制,不宜频繁。」赵太医叮嘱道。
「有劳赵太医。」萧折渊道,命人赏了。
「多谢陛下。」赵太医慢慢退出龙涎殿。
等赵太医走后,萧折渊坐在床边,目光瞥到殿中放置着解暑的冰块,他吩咐道:「将所有冰块都撤下去,往后龙涎殿不必放置解暑的东西。」
「是。」殿中宫女应声,让守在殿外头的小太监进来把冰块通通撤下去。
萧折渊把人带回宫后,安置好龙涎殿中的一切,便去御书房让人着手拟旨封后一事,负责拟旨一事的陈尚书一脸震惊,心中惶恐诧异。
这这这丶这何时冒出个君后来?
陈尚书心中疑窦重重,但对于陛下的命令不敢违抗,于是拟旨后很快诏告天下,朝野上下巨震。
而最惊讶最措手不及的还属龙涎殿,殿中宫女太监都看着陛下抱着一个美人入主龙涎殿,殿下不仅紧张在意这美人,还爱护得不行,事事都以美人为先。
没曾想竟是君后。
他们龙涎殿迎来了一位新主人。
锦聿醒过来时,率先看到的是头顶的铃铛,他愣神片刻,随即坐起身,黑白分明的眼眸扫视了一周,虽然不知道此处是哪儿,但想来除了皇宫,那人也不会带他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