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元隆帝派来宣旨的一行人退下后,尘钦将圣旨呈上来,萧折渊盯着那明黄绫锦,冷嗤一声,「说得冠冕堂皇,为了把孤留在南陵,置老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也不顾,他这皇帝当得是越来越糊涂了。」
林守符埋着头不敢吭声,听到萧折渊叫了他一声,他吓得弯下腰去,「臣在………」
「林大人这刺史是当得厌烦了,不如早日请辞归乡,回去陪陪妻儿老小。」萧折渊道:「林大人觉得呢?」
「是丶是!」林守符连连道:「微臣明日一早就递交辞呈,家中父母年迈丶稚子无辜,还请殿下恕罪!微臣愿开府库散财救济城中百姓!」
萧折渊冷『哼』一声,「下去吧。」
待书房的人退去只留下尘钦后,尘钦禀报导:「殿下,宫中探子来报,近些日时君后与三皇子走得近,属下又让人打听了一番,发现德妃身边的宫女换成了君后的人,难道他是要扶持三皇子继位?」
萧折渊轻叹一口气,「柳君彦这人精明,要不然也不会从一个小倌坐到君后的位置,再多打探打探,宫中的消息很有可能是他故意放出来引人视线。」
「是。」尘钦下去了。
翌日,一缕阳光透过窗子打入殿中,锦聿喝完药就盯着那束光线发呆,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口哨声,见锦聿没动静,又吹响了第二声。
锦聿一脸茫然,他走到窗前,想着今日出了太阳,就打开了一丝缝隙,只见谢承云跟守株待兔似的,出现在他眼前。
谢承云又朝他吹了一声流氓哨,「看到我有没有感到很惊喜?」
『…………』锦聿转身就走,谢承云连忙道:「诶诶诶!别走别走!我逗你玩呢!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有话跟你说!」
见人又折身回来,谢承云又道:「萧折渊的人守我跟守罪大恶极的囚犯似的,要不是我以解药的事跟他谈了一场交易,我现在还呆在那柴房里呢。」
『骨莲疫的解药你研制出来了?』锦聿问他。
「你以为。」谢承云嘚瑟地挑眉,一脸邪魅,「我是谁?能制毒也能解毒,不过那解药我得走的那天才能给他,否则我现在给他,他立马就反水杀了我!」
『那你还不走?』锦聿透着一丝缝隙看他,谢承云道:「我得带着你一起走啊。」
谢承云说得诚恳,「小七,之前你逃不掉是因为和他也做了交易,先不说他能不能扳倒元隆帝登上皇位,你呢?你阿姊…………」
锦聿眼眸一凛。
谢承云深吸一口气,「我本来以为羽麟卫追杀我,我死定了,结果发现他们半道又返回去了杂里街,后来才知道你阿姊被刺鹰所杀,小七,萧折渊一无所有,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所以为了皇位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但你不一样,你还有小酒,小酒现在还在东宫,元隆帝想杀的人是你,如果你还想着报仇,你不怕………」
谢承云话说一半,却如矛戳在锦聿的心上,他攥紧手心,痛苦又纠结。
「小七,如果萧折渊也无法撼动元隆帝,这大雍迟早是要覆灭,那你与他的交易就形同摆设。」谢承云明亮的双眼透过缝隙盯着他,「小七,同小酒离开长安,好好生活吧。」
锦聿沉闷片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忽然抬眸,『你派人监视我?』
谢承云一顿,立马嬉皮笑脸的,「萧折渊都派人追杀我了,我肯定得派人监视他的动向,他可真够阴险的,抢了我的人不说,还让你做他的太子妃?他想得美!」
锦聿没心情听他耍嘴皮子,就要关上窗,谢承云忽然伸手抵住,他一脸深情道:「小七,若是我带你走,你跟我好吧,我肯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嗷!」
『砰』的一声。
锦聿面无表情地关上窗,夹住了谢承云的手指,谢承云连忙抽出来,疼得跳脚,他放在嘴边吹气,指着紧闭的窗子,「你你你丶心也太狠了………疼死我了……」
入夜,锦聿靠坐在床头,明亮的烛火映出一道瘦长的身影。
『锦聿………孤知道你难过,但孤从来没有想过杀你阿姊,萧折瑾派人杀你阿姊那天晚上孤也不知道,可孤会杀了萧折瑾替你阿姊报仇………』
谢承云说羽麟卫追杀他到一半就放弃去了杂里街,那日是羽麟卫护着阿姊和小酒往东宫的方向跑………
「想什么呢?」萧折渊进来得悄无声息,他坐在床边,将锦聿鬓边的发顺在耳后。
锦聿摇头,躺下睡了。
身后的人搂住他,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在那只手掀开他衣襟时,锦聿一把抓住他的手,他道:『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