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聿一咳就停不下来,连同肺部都跟着颤动疼痛,他推开萧折渊趴在床边,嘴里蓦地吐着血,比起上次的一口黑血,这次吐了两三次,地上血淋淋一片。
「聿儿!」萧折渊心急如焚,闪过一丝悔过之意,他连忙唤道:「传太医!」
锦聿眼前模糊,他眨了一下眼,仿佛灵魂都在抽离。
他还能有机会为爹娘报仇么………
长乐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时常太医出入,鸡犬不宁,殿中忙得不可开交。
赵太医为锦聿诊着脉,眉头紧锁,萧折渊一看赵太医的神色,也不免焦急,「如何?他为何频繁吐血?」
赵太医起身回话,「回殿下,锦公子五脏受损,内里残破不堪,又身中剧毒只有三年寿限,应好生照料,若是再受刺激劳累,恐怕只有一年………」
萧折渊闻言,紧皱眉头,他看着床上昏迷过去的人,脸色苍白如薄纸一般破碎,他道:「他对孤的亲近感到恐惧,只要孤一靠近他,他就会很紧张发抖………这又是为何?」
尘钦站在一旁,瞪大眼睛,见殿下看过来,他又连忙低下头。
「若锦公子对殿下的亲近感到厌恶恐惧………」赵太医瞥了一眼面沉如水般的男人,小心翼翼答道:「其一是对殿下的不喜,其二是自身对欢爱的抗拒,这种情况殿下莫要强求,或许您能与锦公子慢些来,让他放下戒备,最主要的还是殿下要多点耐性包容。」
「若他是不喜孤呢?又当如何?」萧折渊看似随口一问,实则眼神犀利地看着赵太医。
赵太医低垂着头不语。
萧折渊冷『哼』一声,「下去吧,以赵太医开的药方来为他调养身子。」
赵太医犹豫不决,他道:「老臣前些日子开的药,按理来说对锦公子的身子是有效的,怎会不见有所好转呢?」
萧折渊的眼神轻飘飘地瞥向一旁的宫女,「回话。」
那宫女立马跪下来,「殿下饶命!锦公子的药吃进去就吐出来,或者倒入盆景中,奴婢不敢阻拦!求殿下饶命!」
「那怎么能成!」赵太医一听,直觉坏事了,「那汤药能调养锦公子的身子,更有医治嗓子的功效,怎能不喝呢?」
「殿下饶命!奴婢知罪!」那宫女连连求饶。
萧折渊憋着满腔的怒火,他下颚线紧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都给孤滚出去!」
「是!」
赵太医和宫女退出去了,尘钦连忙上前来,「殿下你消消气。」
「他……」萧折渊气得嘴唇发抖,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床上昏睡的人,他咬牙紧闭着眼,随即挥袖转身出去了。
尘钦吩咐宫人照顾锦聿,连忙紧紧地跟上去。
太子殿下进了书房,将茶杯猛地一砸,瞬间四分五裂,尘钦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他一脸惊恐地看中黑暗中的尘冥,朝他使了个眼神。
咋办?
尘冥摇头。
「殿下………」尘钦刚开口,就见萧折渊指着他,面色阴冷,「他要是想死,那就让他死,一个玩意儿而已,孤不信没了他就找不到其他人。」
「…………」尘钦无言,这气头上,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他应声道:「是,那属下就让赵太医不必开药方了,锦公子想来也没………」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殿下冷冰冰地看着他。
看吧看吧,他要是说出后面的那段话,估计明年的坟头都长草了。
萧折渊冷『哼』一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孤,这太子妃的位置他弃如敝履,他凭什么?不知好歹!」
「殿下既然觉得锦公子不配,为何不放了他?」尘钦顶着萧折渊阴沉的目光,缓缓道:「锦公子并非嫌贫爱富好高骛远之人,想来他心中也并未有过娶妻生子的想法,这太子妃的位置他不想要,殿下是在强人所难,锦公子厌恶也是情理之中。」
「你好像挺喜欢他啊。」萧折渊目光幽冷。
尘钦瞪大眼睛,连连摇头,「属下对锦公子只有朋友情谊,属下只喜欢尘冥的!」
『咳!』隐匿在黑暗中的尘冥猝不及防,呛咳一声。
「…………」萧折渊瞥了一眼,「滚出来。」
尘冥立马进入书房,同尘钦站在一块。
瞧两人眉来眼去的,萧折渊一阵烦躁,他问尘钦,「还没找到医治透骨寒的方法?」
尘钦摇头,「这毒药是玄鹰阁老阁主所制,解药只有他能制作,但他人早在好几年前就死了………」
萧折渊一脸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