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少夫人便把这件事说给了自家夫君听,独孤凝闻言大惊,「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那嬷嬷是伺候二皇子的奶娘,能说谎唬我不成?」少夫人又道:「你让爹谨慎些,他与二皇子走得近,让他斟酌斟酌。」
独孤凝闻言眉头紧皱,「行,我明日就跟爹说。」
————
萧折渊端着汤药,吹冷了喂给锦聿。
锦聿看着黑乎乎的汤药,抬眸扫了萧折渊一眼,张嘴喝下了。
这药味重,满屋子都是,闻着就苦涩,然而锦聿面不改色地喝下去了。
「不苦?」萧折渊出声。
锦聿低着头不回答,萧折渊嘴角默默勾着唇,他蓦地抬起锦聿的下巴,吻上去,舌尖扫过他的嘴唇,被苦涩的汤药苦得皱眉,他松开他道:「真苦。」
锦聿瞪大眼睛紧抿着唇,似乎想开口骂他,但奈何不会说话,只能看着萧折渊肆意妄为。
萧折渊不以为然,又将剩下的汤药喂他喝光,让人拿来蜜饯,喂给他一颗,「躺下休息吧。」
锦聿没让他扶着躺下,萧折渊一脸好脾气,给他掩好被角后才出去,嘴里的蜜饯逐渐驱散了苦涩的滋味,等萧折渊出去后,他就将口中的蜜饯吐了。
连同方才服下的汤药,一同吐出来,一边的宫女看得胆战心惊,然而床上那人阴恻恻地看着她。
『手帕,给我。』锦聿伸手。
宫女连忙走过去递上手帕。
锦聿用手帕擦拭着地上吐的汤药,随即扔进床底藏着,做完这些,他精疲力尽躺在床上,最终盖上棉被,沉沉睡去。
入秋了,天气微凉,然而宫中却风诡云谲,暗沉的笼罩下,是波涛汹涌的惊骇,是多年隐藏的皇家秘辛浮出水面。
晨光熹微,一首童谣响彻在长安城。
『轰隆隆,轰隆隆』
『小儿藏于西旮旯』
『隆咚锵,隆咚锵』
『缢后不日入宗堂』
像是幽怨的吟声一般围绕着整个皇宫,一时之间朝中上下无人不惊,稳定的局面忽然被打破,一瞬间跌宕起伏丶摇摆不定,纷纷观望起来。
元隆帝当日便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勒令揪出传谣散布的罪魁祸首,斩首示众,下令禁止此童谣出现在长安城,否则连诛三族。
然而此谣言一出,便很快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闹得满城风雨,尽快陛下下令不准谣传散布,但无疑也加重了老百姓心中的猜想。
元隆帝当真私养外室,二皇子是个私生子,比当今太子殿下还大一岁………
那先皇后自缢,想必也有蹊跷,并非全是镇国公府的因果。
而当今君后,传闻还是小倌出身,怕是逼死先皇后取而代之………
未央宫———
风言风语闹得人尽皆知,柳君彦愤愤不平,砸了宫中所有东西,他怒极反笑,「若不是镇国公不肯交出兵符,还将龙骑军给了太子,否则陛下又怎么会想着除掉整个镇国公府,她若是能保守秘密,本宫哪里会逼死她?!」
「母后………」萧折瑾站在一旁不敢上去,柳君彦疾步上前给了他一巴掌,「废物!太子身后只有龙骑军,而你呢?我和你父皇真是白疼你了!你还给本宫干出那些蠢事!」
萧折瑾不敢吭声。
「你能不能动动你的死脑筋!」柳君彦戳着他的脑袋,「让你杀个人你到现在还没动手!」
「萧折渊的影卫守着,儿臣派出去的人无法近身。」萧折瑾道。
「那就多派些人!他的影卫再厉害,又能打得赢几个?!」柳君彦恨铁不成钢,「玩不过萧折渊,你就从他的身边下手,他在意的丶想要的,一旦让他抓住机会,你我的脖子都得搬家!」
「儿臣知道了。」萧折瑾扶着柳君彦坐下,「母后你别动不动就发那么大的火,对身子不好。」
萧折瑾虽然又蠢又坏,但胜在有一颗孝心,这是令柳君彦欣慰的,他冷『哼』一声,「你要是聪明一点,本宫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母后放心,萧折渊的所作所为,儿臣一定让他付出代价。」萧折瑾眼中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