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连忙给阮父使眼色,阮父又看向亲爹。
阮老头到底是长辈,此时咳嗽两声,同样有些尴尬,「见山啊,是这样的。二娘在我们家受了不少委屈,之前定亲也是我们有私心,这不,大娘过意不去,就想着把你们这门好亲让给妹妹。」
「呵,」宋母冷笑一声,压根不给老实丈夫说话的机会,「好心成这样,怕不是顺带好心上了准妹夫的床吧。」
阮大娘霎时脸色一白,面对这个强势的婆母,即使重来一世,她也丝毫不敢糊弄,当下死死低了头,一句不敢反驳。
「你宋家也有儿有女,话可不能乱说。」阮老婆子不满。
宋母气结,偏阮家这老太婆最是不要脸面,当年磋磨儿媳闹得人尽皆知,全村谁不知道她这破皮无赖样。
耍嘴皮子她自觉耍不过,也不欲多纠缠,「你们家养出这等不要脸的女儿,我宋家还不敢要呢。把聘礼还回来,你家女儿爱嫁嫁谁。」
此言一出,阮家人的脊梁齐齐矮上一截,他们为何这么客气,不就是为了宋家的聘礼吗。
给最小的小儿子提亲,宋家可是花了大功夫,一年时间,米面粮油,糖肉点心,早就进了阮家人的肚子,就连送过来的两尺布,也被阮母给小儿子做了新衣,如今哪里拿的出来。
阮老头没好气瞪一眼老伴,嫌她乱说话,随即忝着脸笑道:「亲家,这么长时间,彩礼早就吃用掉了,如果你看不上二娘,你看看三娘,年纪也差不多了。」
宋母哪里还看得上阮家姑娘,只觉得这是一个土匪窝,全家上下没一个好东西。
「反正我话就撂这个,用掉的你们用钱补上,我也不多要,否则没得商量。要是不还,哼哼,就别怪我出去乱说,这事可不怪我宋家理亏。」
说着,她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是她自吹,宋家虽然因为养着读书人,略有几分拮据,可怎么也比那饥一顿饱一顿的铁家强吧,阮家大娘子图什么,阮家又为何纵容她?
想不明白,她也不指望宋家说实话,索性拉了父子俩转身就走,「三天内,要是见不到东西,我嘴碎两句,届时你阮家姑娘名声可不好听。」
阮柔见状忍不住偷笑,好家伙,这宋母够厉害的,全程跟阮家对线不落下风,压根没她什么事。
「呸,老虔婆。」等人走了,阮婆子才敢唾一口。
阮母也没了那鹌鹑样,瞧见一旁的二娘就不顺心,「你个没出息的,男人的心都抓不住。」
阮柔可不受这气,当即怼回去,「那可不,没你大女儿出息,准妹夫都能弄到手,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这话着实有些难听,但凡是个好姑娘都接受不了,阮大娘子当即落泪,委屈不已,眼神频频看向阮母,意在告状。
然而,阮母却丝毫没接收到女儿的意思,反而心生担忧,「大娘,你不会真跟那铁家小子干嘛了吧?」
都是自家人,阮母说话也没顾忌,却是叫阮大娘羞得不行,连连撒娇,「娘,你说什么呢。」
那娇羞的模样,实在很难不叫人想歪,阮母此刻就想歪了,就连阮父和阮家爷奶的面色都不大好看,一个女子婚前失贞,那是要被人唾骂的,若别人家的女儿如此,他们都得跟后面吐两口口水。
阮大娘子却是没看出来他们的想法,否则铁定得为自己喊一声冤枉,实则她在回想几次跟铁勇亲密的情景,太过火的她也不敢做,不过牵牵小手丶轻抱两下,就勾的那人魂牵梦绕,她对此很是得意,由此也错过了为自己解释的机会。
闹了好大一出,也没人再将目光放在阮柔身上,她见状连忙躲了出去,她可不想给阮家干活。
有了原主的记忆,村子里她很是熟悉,出了阮家,寻小道到了一个小小的山头。
山头其实是几位老人的墓地,村中小孩子都被大人拘着不让过来,省得丢了魂,却是原主偶尔伤心时的私人空间。
人死都死了,阮柔也不害怕,跟原主一样,在小山包后寻了一个角落,扯根狗尾巴草把玩。
宋家显然不愿意娶她,那就得想别的法子,总不能一直留在阮家,但原主一直老实干活,压根不认识什么人,她又长得这样一副模样,人选也是一个老大难。
「唉。」想到此,她忍不住叹气。
与此同时,忽的听到一阵「窸窣」声,回头一看,却见正是宋家的小儿子,几日之前,她还得叫一声姐夫的宋元修。
两人关系尴尬,单独见面并不合适,阮柔起身就要离开,不料被身后人叫住。
他迟疑着开口,表情略有尴尬,似有同情,问:「你在阮家的日子是不是不好过?」
宋元修也没想到会遇到阮家娘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他压根不信鬼魂之说,故而一直将这里当做读书累了的清静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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