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涎皮赖脸道:「好,愿闻其详。」
芽生一顿,才苏醒的大脑还没进入工作状态,昨晚熬夜玩的游戏丶术式和此时此刻的对话都混作一滩,她蹙眉沉思片刻后,倏然抬头凶巴巴地「哼」了一声,而后说道:「那惩罚你今天吃不到我的生日蛋糕!你的那份归我了!!」
呜哇,好严重的惩罚啊~——甚尔吹出个轻佻的口哨。
而且更关键的是,
那块蛋糕真的能原封不动地保存到被众人分食的环节吗?
以过往的经历而言可真不好说。
但这仅仅是甚尔在心里腹诽的内容,他清楚得很不能在这时候继续犯贱顶嘴,所以只是坏了吧唧地呲牙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认自己接受了芽生的处罚方案。
他盘腿坐下,目送芽生起身走进她的卧室。
这时伦子身着行灯袴和服,双手捧着瓶插花走进和室,她在看到甚尔后不自然地掀动了两下眼皮,迈入和室内的步伐声中也出现了犹豫的停顿。
等甚尔察觉到其明晃晃的视线时,老人又故作伪装地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手中的花瓶上,手指僵硬地摆弄起里面的绣线菊和雪柳。
嘁。
甚尔觉得这些老家伙矫情的要死。
心底指不定又在对他碎碎念地评头论足着什么呢,看不惯却又碍于他——实则是默许他「狐假虎威」的芽生——如今的地位而不敢置喙,最后非要表现出欲言又止的举止晦气人。
他讨厌的不是伦子。
而是以伦子为代表的一小撮依旧固步自封的禅院者。
……等以后干脆搬出去住吧。
过会儿和正弦碰面时,和他提一嘴好了。在将要开发的区域版图里建一幢平墅(高层公寓)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也省得芽生未来在禅院家和市区间来回折腾。
甚尔手指轻轻点动着身前的暖桌桌面,心不在焉地遐想着。
当芽生换好打底衫和高腰长裤走出卧室时,她一边抬起手臂撩开压在衣服下的长发,一边将游神发呆的甚尔映入眼帘。
少女叉腰走过去,正想说什么,却被劫道而来的伦子在中途拦下了。
屈身的伦子毕恭毕敬地道:「芽生大人,公家送来了贺礼。」
芽生:「哦~替我谢谢他们。」
她默认了这个「公家」不止是代表禅院虻矢,十有八九还有其他的三家嫡流和几位长老……大家族就是这点麻烦,逢年过节要互相送礼也就算了,可如今她这位贵女在禅院家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连每年的诞辰都要受到额外的关注。
伦子点点头,之后她才撵着步伐毫无间隙地凑到芽生耳边,用手抵在嘴前,如蚊蚋般小声说道:「芽生大人,您离出嫁的年纪只剩三年了,这期间还是……」
伦子随即用馀光不留痕迹地看了眼甚尔,隐讳地说:「……为好。」
芽生:?
芽生眨了眨眼,怔住:?什么跟什么?
她惊愕地转过面庞,与肯定有听清伦子所言的甚尔对视,其中惨遭震撼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年听到屁大点的禅院直哉说要她下嫁时的豪言壮志。
就算如今的法律允许十六岁的女性在得到监护人的许可后结婚,但……
「我还以为这套说辞在前年就已经被甚尔压下去了。」
伦子:「那时您毕竟还小,有些空穴来风的言论不必放在心上,但今非昔比,您已经到了可以定下婚姻的年纪了……再继续没有分寸下去,于您的名声有损。」
芽生:?!!!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