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拿这件事来怀疑我,我可太冤枉了。”
温乘庭问:“为什么中途更衣?”
“这就要问您的岳家人了。”温子曳似笑非笑,“舞会上,我和苏少发生了一点口角。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撞倒了临近的香槟塔,泼了我一身,不换也不行啊。”
温乘庭挑眉,视线移向温子曳的胸口。
因为上一身被血染脏,温子曳又换了套装束,短短一个晚上,他更迭了三种风格不同的礼服。
唯一不变的,就是这朵作为信物使用的白玫瑰。
“假面舞会,惹眼的信物,认错人,受袭……”
一个个词被温乘庭缓缓吐出,他唇边笑意淡薄,“你要与我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无巧不成书,父亲。”
温子曳坦然点头,“我有什么必要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如果是我刻意安排,您随便发消息问一问当事人,就水落石出了。还是说……”
他的笑容弧度接近讽刺:
“您觉得,就连萧家少爷,也会帮我圆谎、受我指使?”
——问题就出在这里。
如此简单的把戏,拆穿起来也很容易。
倘若和许忱跳舞的是余其承之流,温乘庭已经可以直接给温子曳定罪了。
然而,涉及其中的,偏偏是最不可能帮温子曳做局的那个人。
萧二少爷,萧春昱。
他将温子曳视为宿敌,看不顺眼、处处针对,整个中央星人尽皆知。
在这回的博弈中,他是最大的破绽,也是最有力的开脱证明。
温乘庭沉默不语,须臾,宿铭从阴影中走出,附耳小声道:
“家主,查过了,发给萧少的邀请函没有问题。迟到是因一起意外事故,是否人为,还需要时间进行更深入地排查……”
温子曳悠悠叹了口气。
“父亲要是不相信我,大可把人请来问一问。当面对质,我总不能做手脚了吧?”
温乘庭定定看了他两秒,阖目道:“不必了。”
他了解他的儿子,温子曳既然敢这样要求,说明他已全部处理妥当。
“联姻的事情,就此作罢。和许家的结盟,我会另想办法……你出去吧。”
他放弃得比想象中更快,温子曳稍感意外,却也乐得早点结束,笑了笑说:“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父亲休息了,晚安。”
他转过身,还没走两步,身后又忽然传来温乘庭略显疲惫的声音。
“子曳。”
温子曳扶在门上的手微微一停。
他没有回头,若无其事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温乘庭问:“你怪我吗?”
温子曳摇摇头:“我不懂您的意思。”
“从你出生起,我一直在用责任来要求你。”温乘庭说,“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也无法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我不知道现在的你在想些什么,是否厌倦了为背负家族的兴衰而活。”
“也许,你和你的母亲更像……如果是那样。”
说到这里,他的眸色有一瞬间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