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末,”他思忖片刻道,“我们得找到狼越。”
按理说,如果狼越决定留在大兴安岭,他和狼末都不会强迫他回去。
更没有必要连夜逃跑。
汪白接触过许许多多的动物,他深知动物的行为,一定和它们的性格有关,同一件事情,不同性格的动物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可以说,动物的性格主导了它们的行为。
同理,以狼越狂放的性格,再怎么也不会做出无端逃跑的行为。
狼越这么做,一定是认定了他和狼末如果知道的话,必然会阻止他。
他要做什么,非要避开他们,还要带上来福和来觉?
一个可怕的念头袭上心头,汪白顿时脸色发白:“狼末,快点找到他!”
狼末不知道小狗怎么了,但他听得出来小狗非常紧张。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小狗,直接开始嗅闻空气中残留的狼越的气味。
狼越的气味没那么容易找到,倒是来福和来觉的气味十分浓郁,这两个小家伙估计是在半路上撒了尿,狼末轻轻松松就定位到了他们的方向:“跟我来。”
汪白快步跟上,心里头翻江倒海。
狼越为什么要避开他们,为什么要带上来福和来觉?
汪白找到了一个最好也是最合理的解释——狼越意识到自己对两只小小狗的牵挂和羁绊越来越深,他舍不得他们,又不得不臣服于血脉中对于极地的向往。
这是一种痛苦的抉择,狼越生性霸道蛮狠,怎么可能甘愿时刻纠结为难?
所以他干脆选择了一个更直接,也更极端的方式,那就是彻底斩断羁绊。
狼越心知他和狼末一定会保护来福和来觉,于是他趁他们睡着了,把来福和来觉诱。骗出洞,找个隐蔽的地方将他们杀害……汪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过去了一夜,恐怕来福和来觉的尸体都凉了!
怎么办,要不是他把来福和来觉带回来,他们也就不会死。是他害死了两只小小狗,是他有负老师嘱托,有负秦先生的重托。
察觉到小狗的不安,狼末关切地问他:“小狗,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你的情绪就不对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汪白摇了摇头,他犹豫了片刻,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想告诉狼末。
这只是他的揣测而已,说不定狼越压根就没有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想法,小小狗们还好好的,是他多想了。
他已经够焦虑了,不想把这份焦虑也传染给狼末。
狼末知道,小狗不想说。
他也没有强求,只是温柔地对他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我,我是你的伴侣,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唯一。”
汪白嗯了一声,他很想亲吻狼末的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狼末的速度很快,当他循着气味,找到来福和来觉气味最浓郁的地方时,看到的却不是两只小小狗,而是狼越。
狼越显然也嗅到了他和汪白的气味,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狼越!”狼末埋怨他,“一大早就带着来福和来觉出来乱跑什么,赶紧跟我回去!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汪白却注意到了狼越嘴角的鲜血。
刹那间,他的脑袋都空白了,狼越果然吃掉了来福和来觉,他怎么舍得!
明明昨天他们还依偎在一起嬉戏打闹,来福和来觉是狼越一手带大的啊,虎毒还不食子的,狼越为了斩断自己的念想,居然真的把他们咬死了!
该说不愧是北极狼吗,这份果决和绝情,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狼越!”他哑着嗓,撕心裂肺地嘶吼,“来福和来觉呢,你把来福和来觉怎么了?”
狼越眼底划过一抹错愕,什么叫他把来福和来觉怎么了?
他正要解释,汪白就扑了上来,趁他毫无防备将他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