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有办法。
“找到关押这些百姓的地方,混进去!”叶星辞目光灼灼,迎上爱人坚毅果敢的眼神,“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你也必须去。”
“没错——”
“不行!”罗雨惶恐地阻止,阔步行至楚翊身后,“王爷不能涉险!”
“我必须去,只有以身入局,方能破局。”楚翊回眸,略一思忖便拿定了主意,压低声音道,“而且,你不能跟着我。我有重要任务交给你,你摸进庆王府……”
罗雨附耳聆听,轻轻点头,清秀文气的面庞一派赤诚。
“成败在此一举。此事成了,非但能扭转局势,还能反将一军!”楚翊在他肩上沉沉一拍。
“我需要个帮手。”罗雨扫视一周,一指于章远,“就你吧,你智力还算正常。”
于章远指着自己,诧异地挑眉,继而接下这重任,客套道:“感谢罗队长的肯定。”宋卓等人纷纷恭维:“我们也会努力,争取早日获得‘智力正常’这样的高评价。”
叶星辞在旁咯咯笑,这几人始终忌惮罗雨临时充当刽子手的从容,和砍人脑袋时的漠然。
他正色道:“可是,人会拘禁在哪?肯定不在庆王府,而是在其它私产。据我所知,庆王有几座酒楼、布庄之类的产业,我还去他的酒楼吃过饭呢。”
“城南的烟华楼。”楚翊斩钉截铁,“那附近有一座庄园,不住人,只做仓库和酒窖,很适合关人。”
叶星辞立即就要动身,甚至连晚饭都不打算吃。因为对手吃饭时,将是绝好的潜入时机,所以他决定割舍这顿饭。楚翊却平静地打断他的部署:“你别去了,可能有危险,我带着宋卓他们三个去探一探。”
叶星辞没吭声,直直盯着男人,用倔强的目光逼对方改口:“好吧,拦不住你,那就一起去。”
胡乱吃些东西垫了肚子,又将计划加以完善,一行人布衣木簪,乔装为平民。出门前撞见陈为,正要带听荷去玩爬犁。听说此行或有危险,没有武艺傍身的舅老爷力不从心,朝他们挥挥手:“那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小心。”
叶星辞同楚翊及三个属下乘车直奔城南,罗雨则带于章远奔庆王府而去。
几人在烟华楼下车,又步行前往目的地。高阔华美的楼阁灯火旖旎,将雕花窗照得透亮,映出高矮胖瘦的众生相。人影幢幢,传杯弄盏。
“为何庆王坐拥如此奢华的酒楼,而你只有一间棺材铺?”叶星辞在前面蹦蹦跳跳地倒着走,望着巨大花灯般矗立于夜幕下的烟华楼,戏谑地笑着。
“是棺材铺和寿材铺,货品很全面的。”楚翊回望酒楼,无所谓道,“四哥的根基我比不了,他离宫开府时,我还没出生呢。看着吧,等我到了四十岁……会坐拥十间棺材铺。”
叶星辞哑然失笑。
说话间,抵达一处静谧庄园。门上无匾,灯火幽微,大门无人值守,俨然闲置着。叶星辞与楚翊对视一眼,同时闪避在积雪覆盖的墙根。
“街面快宵禁了。”楚翊仰视围墙,“先翻进去,否则会被巡逻的都城守备军盘查。”
叶星辞灵巧地窜上围墙,双手扒住墙头,正要纵身翻入,忽听一串整齐叠加的脚步声从墙角转过来,是一小队巡城的兵士。真是说啥来啥,他慌忙松手落回原处,若无其事地抱起手臂,背靠墙体,仰望星空。
宋卓三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宋卓还没心没肺地感叹:“啊,好美的星星。”
入夜时分,几个男人站在墙根下,不撒尿却看星星,简直就是把“我是贼”三字刻在脑门。果然,这队兵士直扑而来,领头的按住腰刀,警觉道:“你们几个干嘛的,鬼鬼祟祟!”
叶星辞随机应变,整整粗布衣裳,绽开一个艳若桃李的笑:“军爷,把我带回家玩啊,十两银子到天亮。”
那人移开按在刀柄的手,目露鄙夷,边后退边对同伴道:“是几个站街拉客的骚包相公,还乱叫价。”
接着呵斥他们几句,快点回家,有点姿色也不能哄抬价钱、扰乱行情之类,便列队离开了。
叶星辞在三名属下竖起的大拇指中得意挑眉,一扭头,正撞上楚翊醋意横生的幽怨目光:“万一,他真掏出十两银子,你怎么办?”
“那我就说,你得一次把我们五个都带走,不单卖。”
“傻小子!”楚翊猛弹他的头,“今后不许对其他男人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不然我要打你屁股了。”
“打屁股?那得加钱。”叶星辞说着从酒馆听来的粗俗玩笑,烂漫懵懂,乐不可支。宋卓他们也笑,瞄见王爷阴冷的脸色,讪讪地解释:“王妃是从酒馆听来的荤话,不是我们教的。”
巡逻的已经走远,叶星辞左右看看,矫健地纵身翻上墙头。又垂下一条腿,助楚翊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