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想起距穆竣上次回府又过去了一个月。
原来是到了休沐日。
庄姝脸上挤出一个笑意,微福身道:「世子回来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不想再喊他阿竣,亦不愿与他有过多牵扯。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庄姝,见她神色淡然,看向他的眸中甚至带着疏离。
穆竣不由攥紧了双拳,脸上挂起一抹十分难看,好似是被人逼迫着扯出的笑意,「阿娘说你近来在挑选夫婿?」
庄姝还当他是为的什么寻了过来,原是为的这个。
庄姝点点头,笑道:「世子作为阿兄要替我掌掌眼吗?」
庄姝的字字句句化作一把把尖刀直刺入穆竣心口。
他忽地觉得喘不上气,只微张着唇,想要喊一声「阿姝」,可怎么都开不了口,直至察觉到脸上一片温热,竟不由自主落泪了。
庄姝原就想刺他一刺。
怪他拎不清,自他与孟娘子有婚约后,他就该离她远远的。
早该对她不闻不问的。
可是在看到他露出受伤的神情,目光触到他流泪的眼睛,庄姝心中却仿佛被轻轻扎了一下。
这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庄姝冷言道:「我要回院了,天寒,世子也早些回院去吧。」
「阿姝。」穆竣轻轻地唤了她一声,语气中含着只有二人能懂的乞求意味。
庄姝脚下一顿,她拼死咬住下唇,害怕自己会心软,害怕一时心软会做出令自己陷入深渊的错误决定。
庄姝不敢停留,片刻的停顿已是她给他最后的温柔。
庄姝回到院中,雁远和长琴二人提着灯笼正准备出去寻她。
庄姝越过雁远和长琴,径直回到房中。
雁远和长琴对视一眼。
雁远将灯笼丢给长琴,她进了屋,问道:「娘子回来了,可要用饭?」
庄姝闷声道:「我现在不饿。」
雁远便说好,让长琴去厨房吩咐一声,先把菜热着。
庄姝在案桌上静静地趴了会儿,直至屋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才叫雁远打来热水,又缴了帕子擦脸。
待她看上去无恙才叫人送来晚饭。
用过晚饭,雁远和长琴陪她打了几局双陆。
直至庄姝打了两个呵欠,雁远和长琴忙说不玩了,要服侍庄姝睡下。
长琴收拾榻上的棋子骰子,忽地想起下午彭家娘子递了帖子进来,说是明日要来寻娘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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