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展宇能考上医学院,应该还没有傻到那个份儿上。
手机还没有动静。
赵平盯着窗外发了会儿呆,叹了口气,拨通了电话。
这个点还没回信息,应该也不会接电话了吧?
“喂?”电话接得倒快,快得赵平措手不及。
“喂。”赵平愣愣地应了声。
要跟展宇说什么呢?我把面包放好了?一两个小时前为什么不接电话?现在能接电话了为什么不回信息?
赵平觉得有些苦恼,发现自己和展宇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处境,非常不熟悉,又诡异的突破了彼此应该有的社交界限。
“平儿?”展宇笑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松懈懒倦,“怎么了?”
窗外有老北风掠过楼栋间发出的低沉呜咽声,屋里开着恒温的暖气,和着展宇不正经,不严肃,不紧张的声音,让赵平有一种安稳的错觉。
“面包给你放在休息室了,你不接电话,可能已经被同事贪了,”赵平不自觉的在语气里带上了调侃,“就你这样的,还有脸说我不接电话呢?”
“那不可能,”展宇还懒懒地笑,没有着急的意思,“今天就我值班,林主任也没在,谁敢贪我的面包啊。”
有点儿奇怪。
赵平觉得展宇的态度有点儿奇怪。
就赵平见展宇这一只手都能数出来的几面里,每一面,展宇都表现出了对吃食巨大的热爱,就算他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护食,但这种对食物放任的态度,还是让赵平感觉到了差别。
“你……怎么了?”赵平问。
“嗯?”展宇有些微的惊讶,“没怎么,刚刚在急诊,没工夫看手机。”
“从十点一直到现在?”赵平看了看书桌上的电子钟,“快十二点半了。”
“对,你这是帮我计时呢?还是帮自己记仇啊?”展宇慢慢往住院楼走,“今天给我带的什么?”
“带的什么,”赵平还真有点儿想不起来了,他当时也就随意从临期的货品里随便抓了三种不重样的。
“有红豆碱水。”应该有的吧?赵平挖空那点儿残存的记忆,他连自己午饭吃的什么都不太想得起来。
“你现在在哪儿呢?”赵平转移话题,“你上休息室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有红豆碱水。”
“行吧,”展宇说,“我慢慢品尝。”
“快快品尝,”赵平嘴快地驳,有点心虚,把两条腿都从地上拿起来,蜷在旋转椅上用手臂抱着,提醒展宇,“保质期不长。”
“啊,我明白了,”展宇笑着,“平儿,你拿我销存货呢?是不是临期的?”
“……也不是很临,”赵平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临吧,那也没事儿,”展宇大度道,“不过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报的菜单?我真的很想吃……”
“不能!”赵平那点儿心虚当场被展宇的得寸进尺冲淡,“再见!”
赵平压了电话。
“哎……”展宇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就无情的响起来。
“真不禁逗啊!”展宇笑着啧啧。
真是十分的赵平,一点让步都没有。
展宇走路快得带风,他倒要看看,赵平给自己带的面包到底有多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