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展宇瞪着眼看看温度计又看看赵平,“差一点儿就贴到40度刻度线上了,你没感觉吗?”
赵平自己也吓一跳,摇摇头,“就觉得困,其他没什么感觉。”
“困是因为你不睡觉。”发烧大概是因为又急又怕吧。
展宇把温度计放下,又按了呼叫铃,“这个温度得吃药了,最好打一针,你这是高烧。”
“我不想打针。”赵平皱了皱眉。
“行啊,不打针的话有个条件。”展宇一脸严肃。
“什么条件?”
“你别回去了,”展宇说,“再出去吹阵风我怕你大头朝下倒下去,拿钥匙直接去我休息室睡。”
赵平几乎没有任何纠结就答应了这个条件,他确实不想再折腾一趟回家了。
护士很快就又来了,在展宇的声控下给赵平找退烧药,降温贴,还给了他一大瓶生理盐水让直接喝。
展宇盯着赵平把药吃了,才让他走。
休息室似乎还停留在展宇上一次刚起床的状态,桌上放着一块只咬了一口的姜饼人曲奇,赵平也是脑子糊了,伸手上去一按,按下去一个浅坑,饼干已经受潮了。
床上的被子也没叠,像是一掀开直接就出门了,懒鬼。
赵平几乎可以从这些痕迹想象到展宇当时的动作细节。
他没动再动展宇的柜子去拿被子,简单洗漱了一下,直接在那张展宇常睡的床上躺下了,也没好好洗澡,就不用讲究是不是别人用过的床单被罩了。
但展宇的枕头被子闻起来却意外的干净,带着一些明显属于展宇身上的味儿。
其实展宇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衣服都是洗衣粉的味道,沐浴露和洗发水大概都是小超市随便买的,有种恒定不变的年代感。
赵平侧脸往枕头上嗅了嗅,脑海里就自动播放“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嗯,确实挺自信的,自信得让人往腿上攮了一刀。
这一晚上赵平睡得不太实,发烧的不适感让他一直都处在电影碎片一般的梦里。
上半夜退烧药还没起作用的时候他觉得冷,蜷在被子里把每个角落都掖实了,脑袋上的降温贴很快就跟体温差不多,除了黏答答的不适感基本没有其他感觉。
到下半夜却开始热起来,赵平残存的理智让他没直接蹬被子,只把手脚露了出去,一身的汗好像刚刚从水桶里拎出来。
展宇的床单被套全都得玩完,赵平半夜时迷迷糊糊地想。
第二天早上赵平在闹钟响之前就醒了,烧大概是退下去了,赵平觉得脑子无比清醒,但全身都是酸痛的,比跑完一千米体测第二天还难受,全身还都是汗味儿,赵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点儿崩溃。
他昨天答应在医院睡觉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到自己完全没有换洗衣服呢?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是展宇打过来的。
“喂?”赵平接起来。
“嗯?已经起了?我还以为你发烧得睡过头呢?”
“已经退烧了吧?”赵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不出来。
“你打开桌子右边第二个抽屉,里面应该有个温度计,拿出来量量。”
赵平打开抽屉,里面放着听诊器,听诊器下面压着好几个文件夹,旁边夹缝里塞着好几支有盖儿和没盖儿的签字笔,温度计就和一堆笔放在一起。
“找到了吗?”展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