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玥错开视线,抿了抿唇,又快又小声地说:“太疼了。”
疼得他除了季无衣三个字以外,什么都没工夫去想。
季无衣怔住,嗓子眼一提,说不出话。
半晌,他攥着辽玥后背衣料不知所措,只闷闷地喊:“阿玥。。。。。。”
“好了。”辽玥略微侧身,仰躺在床上,被子下悄悄抓住季无衣的手腕,闭眼道,“还睡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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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发生在回春后的一个夜晚。
自打二人成了亲,季无衣只要不练功的日子,总起得晚,早膳时师娘都没好气训他:“成个亲天天晚上还累着你了。”季无衣总挠头看着辽玥笑笑,下一次继续晚起。
季无忧依旧老往莫长生住的地方跑,每次非等着天黑了再缠着莫长生把自己送回去。
那天她刚被送到房门口,不远处爹娘的院子里就传出抓耳的打斗声。
季无忧和莫长生相顾一眼,提脚便飞奔过去。
刺客下手又快又狠,他们赶到时,宗主和夫人已经被打成重伤匍匐地上,修为高深如莫长生,也只是看到对方离去的最后一个背影。只一眼,他已在心里估摸出八九分,自己绝非刺客的对手。
季无衣和辽玥住得更偏远些,师父院中动静传不到他们这里,还是旁人赶去的声音引起注意后,季无衣出门看看,才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赶到,师父师娘已经被扶到椅子上运功调息了一会儿。
他往季无忧使眼色:怎么了?
季无忧对着他耸肩:啥也不知道。
季无衣见师父脸上回了点血色,便上前一步试探问道:“师父。。。。。。”
“没事。”这边话还没话还没问出口,师父抬手,缓缓睁眼,“有人来偷乾坤玦。”
把他伤成这样,说抢也不为过。
乾坤玦,其实就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玉,形如八卦阴阳图,除了长得有点特色,唯一的用处,就是打开普陀山上的堵波塔。说白了就是把钥匙。
钥匙也不是独一无二,天下四大门派,每个门派掌门手中都有一块能打开堵波塔前六层大门的玉,只不过只有乾坤玦,能开第七层。
九天宗为四大门派之首,乾坤玦多年来一直由掌门人守护,旁者从不知其下落。
可刚刚那个人,是打伤了他长驱直入,进房后眼疾手快摸到暗室开关,准确找到数代掌门安放乾坤玦的密阁。若不是他早已将乾坤玦转移,只怕东西眼下当真就被盗走了。
刺客并不废话,发现东西不在,莫长生他们又及时赶到,她不愿恋战,才早早抽身而去。否则季宗主今日,怕是免不了要吃被掠走而后逼问至死的苦头。
季无衣还想再问,却被师父应付道:“没出什么事。”
宗主顿了顿,突然望向辽玥:“小玥啊,山上待了那么久,会不会想家?”
这话问得没由来,辽玥也不能开口,季无衣便抢道:“师父你说什么呢。阿玥他家里就他一个。。。。。。”
“那也该回家看看,省亲这么个规矩不能忘。否则让小玥邻里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欺负人家。”师父厉色道,“明日便收拾东西下山陪辽玥省亲,不召你,不得归。”
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在赶人,季无衣满腹疑虑,根本不想走,一对上师父的眼神,又知道这回师父来真的,师命不可违。
去就去吧,正好下山把轩辕蛊的事弄清楚,整完就赶紧回来,他才不管什么不召不归。
“莫道长,”宗主又望向莫长生道,“烦请你,护他一程。”
莫长生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