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望着他,也像是抓住一根稻草,眼神近于迫切,“Sweetie,它跟你有缘,帮我个忙,照顾它好吗?”
无论是承当初借披肩的好意,或是收养一只被遗弃的小狗,童言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他想到了童仕华,爸爸是不会允许他养狗的。童谨的体质很敏感,可能也接受不了宠物的掉毛期。
他不免感到一丝为难。
焉回南大概明白他的顾虑,凑得很近问:“言言想给它一个家吗?”
童言点了点头。
焉回南说:“那就不用考虑其他的问题,我们可以把它养在英国,或者带回北京的别墅里。”
童言总是会忘记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自从焉回南进入他的生活里,好像连带着解决掉许多令他担忧的顾虑。
于是这场对话结束于婚约关系带来的底气。
离开前,老妇人很艰难地弯下腰,摸了摸可卡犬的头,把它和这条披肩一同交给了童言。
童言想起名字的问题,追问道:“我该叫它什么?”
老妇人摆了摆手,与他们告别,安然地奔赴自己的生命尽头。
“以后陪着它的是你,为它取一个新名字吧。”
一直到E大门外,童言都在神游,他拽着披肩上的一条毛穗充当牵引绳,可卡犬紧跟着他们。
这段路程里,焉回南没有打扰他,只是手落在了他的后颈上,时不时捏一下他的颈肉。
最后一步,童言缩了下脖子,小声抗议道:“每次你做这个动作,我的感觉都好奇怪。”
“不舒服吗?”焉回南说着,却没有把手拿开。
“也不是。”童言低下头,找了半天措辞形容,“其实也挺舒服的,感觉头皮发麻,不太想动。”
焉回南笑了一声,坏心眼地又捏了一下才拿开手。
“你还真是只小兔子。”
他说:“抓兔子的时候只要捏着后颈,小兔子就动弹不得了。”
突如其来的动物百科把童言从刚才的低情绪里拉了出来,他抿了抿唇,逸出一点笑意。
焉回南揉了揉他的头发,“去上课吧,我先带它去一趟宠物医院,放学我们一起来接你。”
老妇人病重的时候顾不得喂养它,加上昨晚的反应,狗狗的肠胃可能有些问题。
童言点点头,松开了毛穗,他弯下腰捧着狗狗的脸搓了两下,很郑重地跟它介绍:“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了。”
狗狗仰起脸,机敏地望着他。
焉回南问:“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宠物医院登记应该也要填写名字。”
童言直起身,有些冷,他环紧了围巾,说话间呵出一团白雾,那样缥缈。
“叫‘Free’吧。”
生命尽头的放手,何尝不是给予它的自由。
如果要让童言做选择的话,自由应当与生命同在,他热爱这个没有边界的词。
可卡犬仿佛也很喜欢这个新名字,“汪”了一声,尾巴摇的十分欢快。
说好的一人一狗一起来接小朋友放学,真正到了下课的时候,只有焉回南站在商学院的大楼外。
他穿着黑色的箱型大衣,衬得身材更加修长挺拔。
童言裹着很厚的羊羔毛外套,跑过来的姿态笨拙,显得可爱又滑稽。
“Free呢?”他忙不迭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