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宫人收拾好,已是?暮色四合,方许宁站在寝殿门口半晌没动,不知道?今夜如何安排沈牧池的去处。
若是?叫人单独收拾一套被?褥难免叫人怀疑传出,传出乐安公?主与驸马婚后不合的谣言。
到时候被?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要在朝堂上向父皇上奏靖安侯府的折子?,说沈牧池蔑视皇权,在外?四处留情,和公?主已经?到了水火难容,难同一室的地步。
届时父皇震怒之下指不定会降罪沈牧池,让他下大狱。
虽说自己还不曾对沈驸马产生些别的情愫,可在明面上,沈牧池终归是?陛下钦点的驸马,若当真?下了大狱,可就当真?没得翻身的机会了。
堂堂乐安公?主才不会承认是?自己是?关心?沈牧池。
所?以,乐安公?主微微侧过身。
沈牧池:?
都这样明显了,他不会还不知道?这是?让他同本公?主一道?进去的意思罢。
方许宁梗着脖颈想。
或许是?沈牧池真?没明白她的意思,好半天都站在方许宁身后没动。
不会真?要本公?主亲自开口叫他进去罢?
本公?主拉不下脸!
“咳咳!”方许宁十分高贵矜持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这下应该能明白本公?主的意思了罢。
方许宁暗戳戳的想,不会真?要本公?主亲自开口请他进去罢。
“殿下身体不舒服么?可要吃茶?还是?累了想歇息……”
可惜沈驸马心?中挂念的只有公?主殿下的身体,人一咳,就慌了神。
他慌张地踏进寝殿,桌上放着茶壶与茶盏,心?神全放在方许宁身上,却没忘了伸手用?手背贴了贴壶肚试水温。
方许宁跟着进来,一盏温度正好的茶已经?递到面前了。
虽然和想的有些不一样,可人终归还是?进来了。
公?主殿下十分矜贵地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扮作漫不经?心?的模样道?:“既然寝宫已经?收拾好,也不便叫人再准备褥子?,今夜本公?主就凑合凑合同你同塌而眠罢。”
说得这样勉强,沈牧池应该不会认为是?本公?主想要和他同床共枕罢。
沈牧池跟在方许宁身侧,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底,一颦一笑都记在心?里?,他太了解方许宁了。
以至于在她话音刚落下,和她对上视线的一刹,看到微微闪避的视线,就知道?,那句话远没有她说的那样云淡风轻,或者说勉强。
藏在勉强之下的是?一点点可以窥见的真?心?。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牧池眼孔微微扩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