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湾还恍然着,沉浸在刚才的放空没回神,只听见那头谢薄懒洋洋地说:“明天就该回来了,什么点的航班,我顺路,接个你?”
“……”江湾后知后觉啊了下,“明天早上就去机场……大概下午到。”
不等谢薄说话,她忙推辞掉:“你不用来啦,我大概落地会先去找我朋友。”江湾的确有这个打算,楚妈楚爸拜托她给楚依然带了些她爱吃的土特产。
谢薄轻笑一声,尾音似钩子般的上扬:“好,我在家等你。”
她怎么感觉……谢薄今天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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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薄确实心情不错。昨天回家早,他闲来无事,在厨房观摩林姨做饭。上次请求林姨的事没不久有了眉目,林姨联系一位住在邬城的老朋友,三下五除二就搞来了食谱。
谢薄一边观察林姨制作酿豆腐的过程,一边撑着下颌思忖。
这个酿豆腐不难做,晚上他手动试了试,觉得味道尚可。当然只有他一个人不行,第二天,和宋谈格几人久违地聚一块时,谢薄拿自己做的一屉酿豆腐给他们尝。
而宋谈格游忱几人面面相觑,觉得谢薄越来越像被夺舍了。
“谢薄,我都不记得上次吃到你做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了。”还是游忱出了声,满脸复杂地捏起一块酿豆腐。
宋谈格继而肯定:“我记得。是六年前,我们驾车旅行穿过一个山谷的时候,车抛锚夜黑了,然后谢薄给我们展示了他的顶级厨艺。”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谢薄把游忱女朋友包里的火锅食材煮了。”
“那是第一次知道谢薄会做饭吧?”
五年前的暑假,他们几个整天寻欢作乐、追求刺激的富二代,果断上了一辆车开始沿温哥华地图边缘自驾游。
结果还没嗨皮半天,到夜里路过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谷的时候,那辆很久没使用的破车就坏掉了。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没信号,放眼望去,除去一大片蓊郁茂盛的松柏林,就是乌鸦沙哑的嚎叫声,无规律地一歇一响,像美剧恐怖片里的开头场景,瘆人得不行。
意外措手不及。况且自驾游本来就是心血来潮的冲动,几个人啥也没带,以为晚上能顺利到吃一顿美味的意大利菜,出发前也没吃饭,此刻饿得感觉能前胸贴后腹。
谢薄是被游忱他们强行绑架来的,一路都在困,干脆卧在角落睡觉。悠悠转醒后,就看到宋谈格和游忱大眼瞪小眼地啃从他外套里翻出来的饼干。
谢薄沉默一会儿,打听完目前的状况,询问有没有人带食物。所幸游忱新交的女朋友,想吃野炊火锅,就在包里塞了一些食材,不过是全生的肥牛卷、墨鱼丸,和一点点嫩肉片。
宋谈格正要忧郁地点烟,一旁的谢薄就抽走了他的打火机,下车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气定神闲地到干燥地段生火烧烤。
如果说那只是意外,而且乱炖烧烤称不上会做饭,那么后来,游忱和宋谈格他们上谢薄住的房子,就有幸目睹了谢薄亲手做饭。
洋人饭并不算合胃口,但是游忱他们吃久了,也早就习惯了。
再次尝到中式口味,味道可口,出自谢薄的食物,他们都觉得异常新鲜。当然,那些新鲜大部分源自于谢薄展示的厨艺。
事实证明,谢薄会做饭,且厨艺不错。只是由于没什么机会,又碍于手的缘故,就不怎么下厨。
宋谈格几个和谢薄认识七八年,也只吃过四五回他做的东西。一次是游忱玩过头,腿给骨折了,游家人气极,为了游忱长教训就停了他信用卡。
看在游忱没一个人照顾的可怜份上,谢薄大发慈悲给他做了一日三餐。除此之外,剩下的都是偶然。
宋谈格咬了口酿豆腐,边在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边含糊不清地叹口气:“我怀疑这是变相秀恩爱。哎,嘴里吃的,好像是狗粮了。”
“嫂子那么漂亮,不展现点本领怎么留住。”游忱笑嘻嘻。
说到这个,他们不约而同想起游忱发在群里的照片。
那眉目,那笑容,那气质。
简直一眼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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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薄没管他们怎么反应,得到评价后,就出包厢给江湾打去电话。然后是开头那一幕。
这会儿他还暗暗想着,怎么能不动声色给江湾送去。可是电话那端的人,忽然没了回话,沉默得令人心慌。
而江湾抬眸望向远处扎堆的小孩子,忽地喊了喊他的名字:“谢薄。”
谢薄微顿,应声:“嗯?”
江湾不知道和谢薄说这种事对不对,但是她此时此刻只想和谢薄这么说。
于是她就这样没头没脑开口了:“我做了一件……结果挺好的事。算得上好事吧。”
江湾隐去姓名,大致诉说了一遍事情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