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点点头,神色紧张地退到一旁。两位御医不敢擅自起身,纷纷跪在殿内忐忑不安地等着皇帝的到来。
不一会儿,皇帝和贺铭一同到了喜乐宫。皇帝脸色青黑,显然已经知晓了青梅下毒一事。他走到梅轻竹的身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爱妃放心,朕一定会查清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梅轻竹虽打了个小盹,状态却比睡前好不了多少,她虚弱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只是强撑着才没有落下。
皇帝转身看向孟照萤和贺铭,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朕竟不知什么时候北戎秘药都被人带进宫里了,朕命你们夫妻二人负责追查,三日之内,务必揪出幕后黑手。”
贺铭孟照萤齐声领命。
皇帝点了点头,目光在孟照萤身上停留了片刻,未再多说什么,随后,他挥了挥手,示意几人退下。
冬日里天黑的早,孟照萤和贺铭从梅轻竹寝殿内退出,太阳已经下山,殿内烛火通明,殿外昏黑如夜。
寒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两人并没急着回府,而是第一时间打听到春桃住处。
春桃见着两人既无惊慌,也无害怕,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有些冷漠。她站在殿前,身影被拉得修长,面对贺铭的质问,她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只要是与梅轻竹有关的事,她只有一个回答:“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画眉姐姐要我收好青梅我便收着。娘娘罚奴婢去外殿,奴婢便去了,至于青梅还有哪些人接触过,奴婢一概不知。”
贺铭眉头紧锁,目光如刀,冷冷地看着她。若是在牢狱中,犯人见他这般阴狠地眼神,往往惧怕不已无需用刑便已招供。他声音低沉且冷厉,是孟照萤不曾见过的模样:“你若是不说实话,这罪责就由你一个人承担,谋害皇嗣,你承担得起吗?”
春桃依然面无表情,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贺铭,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将军若是怀疑奴婢,大可以搜身,奴婢问心无愧。”
贺铭冷哼一声,背过身去。这丫头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给她来个人赃俱获便老实了。
夜间风大,贺铭无心纠缠。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上前搜查。
孟照萤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春桃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处破绽,然后春桃脸上除了冷漠,再无任何情绪。
“谋害皇嗣,不止是你自己的性别,保不准要诛九族,你宫外的家人无一幸免,你如果知道什么,还是趁早说出来吧。”
春桃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垂下头,声音依旧淡漠:“奴婢只知道青梅是燕王夫人送来的,奴婢只负责保管,其他一概不知。”
就在这时,侍卫果然在春桃房里走出来,手中捧着一个不起眼的妆奁。侍卫走到几人面前,将妆奁打开,只见妆奁底层藏着不少珠翠首饰,金光闪闪,制作精良,显然不是一个小宫女能够拥有的。
贺铭目光一冷,厉声喝道:“你一个小宫女,从何处得来这么多珠翠首饰?还不从实招来?”
见状,春桃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她的声音颤抖,终于感到惧怕:“奴婢并不知情,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还请将军明察!”
“把春桃带走,去查一下春桃都接触过哪些人。”
夜已深,风渐渐大了起来,带着刺骨的寒意。贺铭伸手触碰了一下孟照萤的手,只觉得像是碰到了一块冰,他急忙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到她的披风外面:“手怎么如此凉?快回府去,别冻着了。”
孟照萤点点头,快到了宫门下钥的时辰,只能明日再查了。
她轻声道:“今日走得急,汤婆子忘在流萤斋了。无碍,先回府吧。”
回府的路上,孟照萤心事重重。她看向贺铭:“你有没有觉得春桃的态度有些奇怪?”
贺铭皱眉:“你的意思是,春桃可能只是一个替罪羊?”
孟照萤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明日审春桃前,我想先去查查青梅的来源。青梅里的赤骨藤,到底是进宫之后所下,还是进宫之前就已经下,还说不准。”
贺铭点头:“你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