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见她神色担忧,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手背安慰道:“不必太过担心,羽林军加大了京中巡逻,如有任何意外,一定可以在第一时间控制局面。”
孟照萤点了点头,心中稍安。
终于,马车终于停在了流萤斋门前。贺铭掀开帘子,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打在孟照萤的脸上,冰凉刺骨。她跟在贺铭后头,下了车。流萤斋檐下亦结了不少冰凌,墙角还有一层未化的雪。
店内的伙计见孟照萤来了,连忙迎了上来,恭敬地说:“东家,您来了!这几日雪大,客人少了些,不过咱们的点心还是供不应求,尤其是新推出的巴斯克蛋糕,许多客人特意冒血来买呢。”
孟照萤微微一笑,点点头:“辛苦你们了,这几日雪大,路上不好走,大家多注意安全。”
伙计连连点头。
孟照萤走进店内,店里烧着地龙,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带着一丝蛋糕的香甜。她到内厢房里仔细查看了这几日的账目和库存。账本上字迹工整清洗,每一笔进出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她翻了几页,确认一切正常后,心中又有了新的盘算。
她走到堂内,看向铺子里的伙计们:“这几日,你们帮我留意下,有没有哪处地段还不错的铺子在转让,我打算把流萤斋再扩张一下。”
伙计们闻言,纷纷点头应下。
除此之外,是时候,再来点“流萤”连环画了。
把这个招牌好好打磨一下,再给京中的孩子们整点新鲜玩意儿,吃的、穿的、玩的,这一条线打造下来,一家三口里,总有一个人要到她的铺子里消费。
孟照萤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还有几天不是就过年了嘛,有没有愿意住在附近的伙计,愿意过年继续干活?工钱是往日的五倍。”
话音刚落,店内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说。年什么时候不能过?那可是五倍的工钱!要知道,原本流萤斋的工钱就比其他铺子高出不少,过年这一个月要是干满,可快当得上在其他铺子干上一年了。伙计们互相交换着眼神,脸上满是兴奋。
她趁热打铁打铁道:“除此以外,你们家中有没有擅针线活的姑娘,到时候我新铺子开张了,还找你们。”
“谢谢东家!”机灵的伙计,连忙应下了这份差事。
这边安排得紧紧有条,突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进内厢,气喘吁吁,脸上满是焦急:“贺夫人!可让奴家好找!”
孟照萤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太监在贺府没有找到人,又一路小跑来流萤斋,这会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稍微缓了口气又急切地说道:“昭仪娘娘险些小产,皇上急召您入宫!”
孟照萤闻言,脸色一变。怀着孕的昭仪娘娘,宫中只有一位,是梅轻竹。可是她出事,皇上怎么会召她入宫?难道是因为昨日大婚,累着了?
她转头看向贺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贺铭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别慌,我陪你一起去。”
孟照萤点点头,心中稍安。两人匆匆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这会儿雪滑得多了些,路比刚出府那会儿好走了不少,没多久就到了宫中。
祥福宫内,一群太医和宫女进进出出,众人神色紧张,脚步匆忙,大气不敢喘,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大难临头。
画眉见到孟照萤,连忙上前行礼,低声说道:“贺夫人,您可算来了!娘娘刚刚突然腹痛,太医们正在里面诊治,皇上也在里头,您快进去看看吧。”
贺铭是外臣,不能随意出入嫔妃寝宫,只得在殿外等候。他拍了拍孟照萤的手,示意自己就在院子里等着,不要怕。孟照萤点点头,心中愈发沉重。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内殿。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阳光洒进来。梅轻竹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如纸,唇色更是苍白几近透明,额上布满了汗珠,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她双眼紧闭,眉头紧锁,显然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皇帝站在塌边,面色沉重如铁,双唇紧抿,没有多话。
孟照萤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梅轻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恢复成平日里深不可测的帝王。
孟照萤简单看了一眼,快步上前,问一旁的画眉:“娘娘怎么会突然腹痛?”
听到她出声,梅轻竹这才意识到她已经来了,艰难地睁开眼睛,四处搜寻她的身影。待找到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声音虚弱却急切:“妹妹,救救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