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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时刻（第2页）

好在许颜在许家人的印象中是个柔弱的病秧子，她以问药为借口出府去程家也没人起疑心。

坐上马车，许颜在颠簸中小眯了一会儿。

“小姐，仁心堂到了。”

水青把许颜叫醒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下来好一阵子了。

“好。”

一下车，正对着的就是仁心堂。受家庭环境的影响，许颜在现实中也经常去中医院，可没有哪家中医院能像眼前这个那样震撼她。

木质建筑高大巍峨不可侵犯，红色牌匾上是开国皇帝朱笔题写的“仁心堂”三个字，瘦金体刚劲有力，描上金边更显得贵气。朴素的木门常年对外敞开，行色匆匆的人们在其中进进出出，构成了另外一种热闹。

仁心堂里的医者一律穿着月牙白的长袍，根据衣摆处不同样式的草药图案，可以判断他们在仁心堂中的级别。

许颜刚踏过门槛，负责接待的小厮就用迎上前来，“小姐可是有什么需要？”

“我来复查。”

话音刚落，旁边又有一个月牙白长袍的小厮跑过来，和她对话的语气是意外的熟稔，“许小姐来复诊了？快请进，刘大夫已经在等您了。”

“刘大夫在哪儿？我家小少爷身体抱恙，正等着用药呢!”

许颜还没来得及回应，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抢先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黑乎乎的手掌抓住了小厮洁白的衣衫。

小厮微不可察地皱眉，绷着表情尚未失态，“抱歉，麻烦客官等等，是这位小姐先来的。”

可那人却不依不饶，拽着小厮不放，更加大声地嚷嚷起来。

“你可知道我家小少爷是谁？是程首辅家嫡出的小少爷!”

蓦然听到熟悉的人名，许颜有点惊讶。但这荒诞中又透露着丝丝合理，难怪程以晟没能上榜，原来是在家养病。

“那你问问这位小姐，看她愿不愿意让你先去。”听到男人口中的名号，小厮面露难色。一方是权倾朝野的首辅家子，一方是多金的老主顾，都不是他一个跑腿的能得罪得起的。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把选择权交到了许颜手上。

“小姐……”

许是见许颜是个女子，男人面对小厮的强势却一下子泄了劲。他放缓了语气，希冀地看向她。

许颜正了正色，“你口中那位受伤的少爷，可是程以晟公子？”

“正是！小姐也认识我们家少爷？”

见许颜指出程以晟的名字，男人眼看有商量的余地，顿时喜出望外。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能对话的人，倒豆子一样接着念叨，“我家少爷也是可怜的，书读不好要被老爷责骂也就罢了，还有一个庶出的弟弟仗着一点小聪明在老爷身边煽风点火。这不是，又落榜了，给老爷气坏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惨烈的场面，叹息着摇头，“老爷就说他没有好好备考，给气得狠呐，我瞅瞅的，整个臀部的衣裳上那叫一片血肉模糊，看着都疼。”

程以晟不善读书？会试接连落榜？被最宠爱他的程首辅打？

许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些倒霉事情，怎么会出现在她那少年才俊的温润公子程以晟的身上。

看来这个世界的剧情，恐怕出了大问题。

这程府，许颜想来自己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你先吧。”她退后一步，把优先权让给了他。

“小姐？”水青跟在许颜身后，不解她为什么要退让。

许颜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我不急。让他先回去，过一会儿我们也要去程府，刚好错开，可以避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