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对我的天赋持同等程度的喜爱和恼怒。”西里斯同意道。
迪斯将铜币跟自己的傲罗徽章放在一起,收入怀中,又从内袋中掏出一瓶白鲜精华递给西里斯。西里斯皱起眉,有些迷惑地看着她。
迪斯伸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这里有刮擦,你没注意到吗?”她半开玩笑地说,“别告诉我你在发明魔法电话的同时,还抽时间去干了违反假释条例的事?”
“噢,这个,”西里斯接过白鲜精华,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上的伤口,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我都忘了。只是一些毛茸茸的小问题。”
迪斯端详着他,“你在学校里跟所有女孩都这么形容你朋友的特殊体质吗?她们没骂你变态?”
西里斯差点从长椅上跳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急促地开口:“你怎么——”
“——知道你们在霍格沃兹的月度冒险?”迪斯了然地看着他,“我是个傲罗,我看过你所有社会关系的在校记录。再加上约翰透露过你们的小秘密——我是指,变形记的那部分。”
西里斯冷静了下来,他打开白鲜精华,用手指将液体抹到自己下巴上,闷闷地说:“我还是不理解这个部分。”
“什么?光靠在档案里刨垃圾就能破解一个谜题?”
“不是——你和莱姆斯。你怎么让莱姆斯开口的?他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
“他不懂得拒绝。”迪斯评论道,“同时,他担心你。当一个可以解救你的希望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没有办法拒绝。”
西里斯将药瓶盖上,递给迪斯,“我还以为你会说你给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什么的。”
迪斯挥手,示意他把药瓶收下。西里斯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将药瓶放入夹克口袋中。
“我又不是个西西里人,”迪斯回应他之前的《教父》台词,“实际上,我是个哥谭人,但这么说好像让事情变得更糟。”西里斯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说回约翰,他‘毛茸茸的小问题’,”迪斯用双手在空中打了个引号,“在伦敦这种城市里不好处理吧?”
西里斯抿起唇,表情变得紧绷,“他在这里有工作。”他简短地说,“他能照顾好自己。”
迪斯端详了他一会儿,“吵架了?”
西里斯垂下眼睛,“不,”他飞快地说,“是……我的问题。我们……变得不太一样了,和以前。曾经我可以无条件地信任我的朋友,把性命交到他们手上。”他听起来十分迷茫,“昨天晚上,我……退缩了。莱姆斯说狼在我身上闻到了恐惧。”他看向迪斯,神情中有一丝脆弱,“我是个糟糕的朋友,不是吗?”
“或许只是因为你现在理解了真正的恐惧。”迪斯说,“这是件好事,恐惧让人清醒。”
“我不想让我的朋友觉得我害怕他。”
“恐惧这样东西并不讲理。”迪斯指出。“或许你害怕的并不是你的朋友,而是别的东西。”
西里斯抬头看向迪斯,神色里混杂着困惑和怀疑,“你没那么了解莱姆斯,也没那么了解我。”
“我知道失去家人的感受。”迪斯解释道,“我知道幸存者会将自己身边的一切撕得粉碎,包括与自己最亲近的人。”
“这就是你为什么在这里跟我做心理咨询吗?因为同情?我不知道傲罗工作里还包括这个。”西里斯挑起眉毛,尽力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
“不,”迪斯说,“实际上是我在试探你朋友的消息,我想知道他在月圆夜的行踪,确保他没有在伦敦市中心伤人。”
西里斯坐直身体,板着脸看向她,“我无法确定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他神情严肃,双眼专注地看向迪斯,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她的攻击——即使他身上没有魔杖,“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迪斯也板着脸看了他一会儿,接着她笑了,“当然是在开玩笑,如果我想知道他在哪里,根本不需要来找你。”
西里斯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但他的神色依然带着一丝怀疑,“我不确定有没有被安慰到。”他说,“但还是谢谢你……没有因为他的身份仇视他。”
“我见过远比野兽更可怕的人类。”迪斯耸了耸肩,“况且,如果邓布利多认为把一个毛茸茸的小问题放在霍格沃兹里无伤大雅,让他像一个普通巫师那样接受教育,我又以什么立场仇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