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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第2页）

布鲁斯会怎么说？11岁开始独自去伊法魔尼上学的时候，迪斯时常通过这样的自问自答给自己勇气，到现在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思维习惯。她那顽固的、自毁性的、过度戏剧化的兄弟（Brother），总能在脑袋背后给她答案。

不要眨眼，姐妹（Sister）。世界并不讲理，除非你采取强硬手段。

斯克林杰似乎终于结束了自己的魔法部观光体验卡，起身示意迪斯跟上。她跟着他来到傲罗办公室。办公室弥漫着墨水、烟草和白鲜的气味，大半的办公桌都空着，只有角落的几个文员在处理档案。在战争中，许多精英傲罗都牺牲或重伤，傲罗岗位因此出现大量短缺，而现存的傲罗大多数时间都在各处追捕食死徒残党。

迪斯跟随斯克林杰进入了他的办公室。

“我猜测你特意跑来不是为了跟我谈论市场经济。”斯克林杰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对迪斯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一部分是，”迪斯在斯克林杰对面的会客椅上坐下，身体靠向椅背，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我想要小巴蒂缪斯·克劳奇的在非魔法世界的银行账户记录。所有巫师的合法非魔法银行账户都应该在魔法部报备。”

斯克林杰并没有为小克劳奇拥有麻瓜银行账户而感到惊讶，“而我为什么会帮你拿到？”

“因为现在大半个傲罗办公室都在跑外勤，而您却在这里坐冷板凳。我听说您和首席傲罗一起逮捕了小克劳奇，您刚刚怎么没有去参加庭审？”

斯克林杰的面上没有表情：“我和班科·亚克斯利有些……意见不合。”

“不需要这么委婉，斯克林杰先生，亚克斯利由老克劳奇一手提拔，自上任以来就在压缩你的晋升通道。就连魔法部访客登记处的老路易斯都知道这个。”

斯克林杰沉默了一会，打量着这位美国女巫，“老克劳奇刚刚把自己的儿子送进阿兹卡班，他非常果断，此举可以最大程度上地为自己的政治生涯止损。虽然他将来可能与魔法部部长无缘，但他依然能够在魔法部保持一定程度的影响力。更别提他现在全面支持亚克斯利大规模逮捕食死徒，傲罗职位本就有大规模空缺，功劳被交到亚克斯利看中的人手上，我想象这段时间过后，老克劳奇的影响力在法律执行司的影响力反而会提升。”

“除非……？”

“除非亚克斯利因为一个无法被掩盖的重大失误被革职。这个事件必须足够重要，足够引人注目。”

迪斯笑了：“很大胆。这就是为什么你也在私自调查布莱克案的案发现场吗，斯克林杰先生？”她看着斯克林杰的肩膀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并不是在评判你，反之，我认为我们可以再大胆一点。”

“……你想通过小克劳奇扳倒老克劳奇。”斯克林杰意有所指地看向女巫，“且不说此事是否现实，我更不明白的是，韦恩小姐，你在其中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迪斯没有说话，她观察着斯克林杰的表情和姿态，在心中完善着她对此人的判断。斯克林杰是一个有野心、因此也有弱点的男人。他或许不是最敏锐、最强大的傲罗，但有足够的驱动力去注意那些与自身利益息息相关的事——这也是为什么迪斯选择他作为突破口。在英国傲罗办公室的几个有影响力的傲罗中，斯克林杰足够低调、苦闷，是一个立场最不明确，最容易被利益撬动的人。他不需要伟大的主义或是统治世界的权力，正义和邪恶的分别对他来说也毫无意义，但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在现有规则的限制下获得最大的利益。

不会有人比一个哥谭人更懂得如何与这样的人合作。

“老克劳奇是一个固执古板的人，”最终她开口，“他认为英国巫师界可以在英伦三岛的坚固堡垒中屹立不倒。他领导下的法律执行司主张将巫师和非魔法的经济世界完全分割——你我都知道这不过是一种政治口号，在战争期间，这些口号无伤大雅。但现在战争结束了，自由将以自由主义的方式到来，金加隆将从新加坡流向华尔街再回到古灵阁，大西洋两岸的巫师商会蠢蠢欲动，但魔法部却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斯克林杰先生，你知道韦恩家系统族是做什么起家的吗？”

斯克林杰摇了摇头。

“航运、轮船和铁路。西部开采的矿石通过铁路运到哥谭，再通过海港出口到欧洲。但矿产会枯竭，华尔街和百老汇都会遭遇打击，只有运输本身屹立不倒。两次世界大战和铁幕都没有阻止我们打通道路、持续扩张。先生，在成为一个巫师之前，我首先学会的是资本主义的法则。”

谎言。故事。人们对自己施加的咒语。

“让我们彼此帮助，”迪斯向前探身，直视斯克林杰的眼睛，“老克劳奇的下台对我们都有好处，至于一些关于彼此的细节，我们都不需要过问太多，不是吗？”

他们相互打量着，最终，斯克林杰妥协地点了点头，“你要小克劳奇的麻瓜账户做什么？他在魔法部登记过的合法账户不太可能有关于食死徒的线索。”

“我有一些推测，”她说，“但是别着急，先生，”她从怀中抽出魔杖，分别给自己和斯克林杰倒了一杯茶，茶碟上甚至还有两块小甜饼，“让我们从整个事件的第一个谎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