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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第2页）

“一个问题，”在楼梯上，迪斯开口，向跟在她身后的西里斯说道，“你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熟悉吗？”

西里斯脚步顿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咕哝，语带讽刺地开口：“她是我的堂姐，如果你不知道的话。”

“我想很少有人不知道，”迪斯说道，“但我不是在问这个。我跟我的表亲（cousin）的关系就并不亲近。”

“表亲？”西里斯听起来十分吃惊。

“怎么，”迪斯干巴巴地说，“我看起来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是的，我有表亲。但这不是重点。回到原来的问题：你和她熟悉吗？”

“你想要知道什么？”西里斯反问道。

“她一直……这么强大吗？在魔力上？”

西里斯抿紧嘴唇，即使楼梯过道上空无一人，他依然压低了声音，“如果你是指她是否一直如此疯狂，那么是的。”他嗤笑一声，“如果你问我，所有布莱克都是如此。”

“疯狂和强大不是同义词。”迪斯站在楼梯上端，回头瞥了他一眼，“而且，也有人会说，疯狂从来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后天规训的。”

“但贝拉特里克斯不是，”西里斯阴沉地说，“我亲爱的堂姐将纯血布莱克的一切信条奉为圭臬，她崇拜力量，对比她弱小的人不屑一顾。还没从霍格沃兹毕业的时候，她就加入了伏地魔在斯莱特林组建的小团体——过去几年，她变得越来越疯狂，她可以为了伏地魔毫不犹豫地杀死任何人。隆巴顿夫妇不是她伤害的第一批巫师。”

“而这就是问题所在。”他们到达了五楼走廊，迪斯停在了楼梯口，探究地打量着面前的通道，“她如果真的如此疯狂，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就在这时，走廊一侧的某个房门打开了，一个身穿圣芒戈制服的医疗师从房间里侧身出来，她手中举着魔杖，用漂浮咒支撑着一个巨大的医疗托盘，托盘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魔药。她看到他们，似乎被吓了一跳，但很快露出了和善的表情，“亲爱的，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

“我们是来探亲的，请问弗兰克和艾丽斯·隆巴顿住在这里吗？”迪斯露出了一个职业又礼貌的笑容。

医疗师的表情变得有些狐疑，“探亲？我没听说过……等等，”她眯起眼睛，仔细看向西里斯，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漂浮在空中的托盘差点掉了下来，“你是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但迪斯微微侧身，看向西里斯，“当然，”她微微皱眉，语气变得有些吃惊，“布莱克家和隆巴顿家是姻亲，您不知道吗？”

医疗师看上去还是有点怀疑，但这时西里斯已经反应了过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踏前一步，“隆巴顿夫人是我表叔的二堂舅的三姑母的侄女。”他自信地说，“我之前的情况……您也知道，一直没有机会来看望他们。”

“我们还带了礼物，”迪斯在一旁补充道，她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束鲜花，“这样确实有些冒昧，但是您知道，西里斯刚刚出狱，我们不想太引人注目。”

医疗师被他们的一唱一和弄得有些被动，她看了看西里斯，对方脸上的表情诚挚，仿佛他是由隆巴顿夫妇亲手养大的，而迪斯则学着阿尔弗雷德的姿态，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就像是任何大户人家里一定会出现的忠实仆人。

“好吧，”她的表情最终软化了。挥舞魔杖，让托盘飘到一边，看向病房门，“他们刚刚用了早餐——也服用了少量的镇定剂，所以他们现在的交谈意愿可能不是很高。但是——可怜的人！他们需要有亲人来陪伴——说不定能帮他们唤醒从前的自己。梅林知道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奇迹。”

“……情况很糟糕吗？你们也束手无策？”西里斯追问，他的关切并不作假。

医疗师摇了摇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我是说——我们从前也接收过被不可饶恕咒伤害的病人，但是隆巴顿夫妇——”她打了个寒战，脸上的表情夹杂着恐惧和惋惜，“对他们做出这种事的人，一定非常、非常邪恶。”她走上前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我很抱歉，孩子。”

医疗师跟他们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带着她的大托盘离开了。迪斯将手里的花束丢到西里斯怀中，推开了长住病房的房门。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西里斯嘀咕道。

“你需要知道我的一点，”迪斯撑着门，抬手摆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我总有备用计划。”

长住病房里十分安静，被占用的床位不多。迪斯和西里斯在房间尽头的床位找到了隆巴顿夫妇。弗兰克·隆巴顿面色苍白、身体瘦弱，他的眼球突出，若不是有脆弱的眼皮撑着，仿佛随时能从深邃消瘦的眼眶中掉出来。他坐在靠窗的扶手椅上，呆愣地看着窗外——从他的视角，正好能看到昨天迪斯他们一起去的那家土耳其烤肉。而艾丽斯·隆巴顿则半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有点昏昏欲睡，她的面前摊着许多彩色的折纸，其中一些被折成不规则的形状。

西里斯将那束花放在了艾丽斯·隆巴顿的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百合花，看上去已经开始凋谢了。

“所以，”西里斯站到迪斯身边，低声开口道，“打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迪斯挥动魔杖，给周围施加了混淆咒。

“人的灵魂是一种玄妙的东西。”她看向目光呆滞的弗兰克·隆巴顿，慢慢地说道，“在魔法界普遍存在两种理论，一派认为，巫师的灵魂在诞生的那一刻最为完整，而巫师长大的过程就是灵魂不断消磨的过程。另一派认为，婴儿刚刚出生时算不上拥有灵魂，只有在经历精神和肉（）体的考验之后，巫师的灵魂才会越来越强大。”

“但无论两派怎么争执，被普遍认同的一点是，不可饶恕咒之所以会被定义为黑魔法，是因为它们可以直接伤害施咒对象的灵魂。这通常意味着施咒方在用同等的力量——也就是说，使用自己的灵魂，向对方施加诅咒。”

迪斯说着，走到弗兰克对面，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这位前傲罗并未作出反应，仿佛根本无法感知周围的环境。迪斯试探地伸出左手，轻轻地触碰弗兰克搭在椅背上的左手手背。隐秘的群山啊，让那邪灵的视线不侵扰我。不似人类的声音从她喉中逸出。然而下一个瞬间，她感到自己触碰弗兰克的地方开始猛烈地灼烧起来，仿佛地狱的烈火烧穿了她的皮肤，如毒蛇一般咬住她的神经，尖牙径直插到她的心脏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将手抽开，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西里斯来到她身边，也跪了下来。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扶她的肩膀，但又不确定是否该触碰她，“你做了什么？”他急促地说，“你还好吗？”

“我在检查他的灵魂。一种简单的阿拉帕契咒语。”迪斯简短地说，“所有健康的灵魂都会做梦，想要窥探它们的轨迹，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进入梦的领域。但是……”迪斯将左手收回怀中，用另一只手揉着刚才与弗兰克接触的地方，“如我所猜测的，他们的灵魂……被施加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这不是简单的黑魔法——再强大的魔力也无法完成这样的诅咒。施咒者必须对他们抱有强烈的、私人的恨意，才能用自己的灵魂给另一个灵魂施加无可逆转的伤害。而施咒者使用这样的咒语也并不是毫无代价的。”

“如果你在说贝拉特里克斯也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只会说她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