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回到安全屋的时候,发现奈彻站在她的厨房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灶台上煮着,房间里散发着黄油、烟熏香肠和海鲜的香味,还有一丝隐隐的辛辣味。奈彻站在厨房的中央岛台后,手里拿着两份文件,面前散落着迪斯离开前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档案夹。
“为什么你在重看米勒兄弟和麦迪生的档案?”奈彻头也不抬地说。
“为什么我的厨房闻起来像拉古尔的秋葵浓汤?”迪斯反问道。
“因为这就是拉古尔的秋葵浓汤,我从他的冰箱里拿的。”
“在你离开纽约之前?”
“嗯哼。”奈彻将手中的文件夹回档案夹中,又翻开另一个档案,“空间伸缩袋加保鲜魔法,强烈推荐。”
迪斯将外衣脱下,挂在岛台另一侧的高凳椅背上,“拉古尔知道你从他的冰箱里‘拿’了他的秋葵浓汤吗?啊——晚上好,帕拉斯。”
帕拉斯从房间的另一头飞过来,落到迪斯伸出的胳膊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脑袋。
奈彻发出了一声介于否定和肯定之间的哼声,往身后的灶台指了指,“米饭在保温盒里。不用谢。”
帕拉斯应和似的叫了一声,扇动翅膀,从迪斯手臂上起飞。迪斯抽出魔杖,在岛台旁边变出一个鸟架。帕拉斯又鸣叫了一声,在厨房上空飞了半圈,降落到鸟架上。接着,她绕过帕拉斯和岛台,来到灶台前,拿了两个宽碗,为自己和奈彻各盛了一份米饭和秋葵浓汤。奈彻将档案袋推开,从迪斯手里接过食物和餐具。
迪斯带着自己的碗,再次回到岛台另一边,用脚将高凳勾开,开始坐下享用自己的晚饭。在她对面,奈彻正在将浓汤和米饭充分混合在一起。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奈彻挖起她的浓汤混合物,塞到嘴里。
“梦境从不说谎,”迪斯说,“它不稳定、没有逻辑、时刻变换,但从不说谎。这是我们在梦中得到的信息:小克劳奇将佩特格鲁引到南安普顿,准备杀了他。你认为佩特格鲁对此是否知情?”
奈彻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吐了吐舌头,“拉古尔用了不同的辣椒,比以往的要辣得多——你这儿有喝的吗?”
迪斯挥舞魔杖,两个啤酒杯出现在她们面前,黄色的液体顶端堆积着白色泡沫,杯子的外部微微结霜。
奈彻放下勺子,拿起啤酒杯端详了一下,“这是哪来的?”
“苏活区的‘教练和马匹’酒吧,”迪斯学着奈彻之前理所当然的语气,“空间伸缩袋加保鲜魔法,再加上一个很喜欢你的酒保。”
奈彻把酒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砸了咂嘴,“好吧,我没什么可抱怨的。”
“奈彻。我们在谈论佩特格鲁。”
奈彻给自己灌了一口啤酒,眨了眨眼,“这个问题很重要?”
“佩特格鲁特地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西里斯·布莱克。”
“是的,这样他就可以伪造自己的死亡,顺便陷害布莱克。”
“没有实际证据证明佩特格鲁依然活着——英国傲罗依然不愿意给他的手指进行尸检。而且,就算真的有法医证据,我想它也不足以证明佩特格鲁依然活着,变量太多了。”
“哈,”奈彻放下酒杯,“我就知道你在听证会上是在虚张声势。”
“在那种场合,你要把百分之一的可能说成百分之百。但这不是重点,奈彻——我们有个很合理的假设,假设佩特格鲁准备了自己的假死,他是在什么前提下开始计划的?他是否知道小克劳奇准备杀了他?”
奈彻耸了耸肩,“他理应知道——假死方案是他的备用计划。如果他相信小克劳奇,据他所知,他应该在那天晚上乘坐米勒公司的船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