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年和苏梦和入座后,苏启生方才扬声吩咐:“开宴。”
说罢一列丫鬟徐徐而入,手捧珍馐美馔,逐一至各案前上菜。
少顷,苏启生放下筷子,喝了口茶忽然开口:“沐年,一月后唐家金池宴,此次你与我同去。三日后出发。”
苏灵与恰抬眼看来,他扫了眼苏灵与补充道:“你也一同。”
苏灵与点头应是。
苏沐年放下瓷勺,看着苏启生疑惑问道:“父亲,距金池宴开宴还有一月,为何三日后便出发?”
温明雪在一旁温声解释:“你舅舅传信道温泽前几日因修炼受了重伤,我需在府内主事无法前去,你随父亲他们提前出发去洛阳看看。”
苏沐年:“原是如此。”
苏启生沉默片刻,蹙眉凝着他问道:“听家中长老说听雨剑诀你已修炼至第六境,龟息之术修炼得如何了?”
苏沐年一怔,似是没料到父亲会如此问,略有些慌张:“龟。。。龟息之术,修炼至第二重。”
“什么?”苏启生拍桌怒吼。
苏沐年掀袍半跪,垂首不语。
温明雪忙伸手拍着苏启生后背,柔声劝道:“沐年这十年潜心钻研剑诀,他。。。”
苏启生挥开温明雪的手,眯眼沉声:“入关前我便告诉你,听雨剑诀练至第四境足矣,但这龟息之术必须修炼,至少练至第六重。”
他呼出一口气,目光锁着阶下跪着的少年:“你可知苏家顶尖弟子皆已将龟息之术练至第六重,仅差两重便可做到一息不存,旁人看来其生死皆在转息之间。”
苏沐年抱拳扬声:“孩儿不明白,苏家原是剑道大家,为何要修炼这龟息之术?”
他右手紧握腰侧剑柄:“持剑之人自当光明磊落,一招一式之间尽显剑道风骨,孩儿自幼时便一心修习剑术,欲成江湖剑道第一人,何须这劳什子隐匿之术。”
苏启生闻言一愣,心中气结,抬手将手边茶盏掷下,同时拔出身侧雨煞剑,一道剑气凛然挥出。
“你给我滚出去!”
碎片飞溅,其中一片恰擦过苏沐年的脸侧,一抹血痕顺着脸颊,沿着脖颈流入衣襟。
剑气寒意入骨,苏沐年不禁弯腰,嘴角瞬间涌出鲜血。
屋内霎时沉寂无声,苏灵与眉目平淡扫过眼前这一幕。
苏启生手持雨煞剑,脸色涨红,锦袍随呼吸起伏如潮。
跪在下首的苏沐年膝下碎片散落,衣摆被茶水打湿,背却挺得笔直。
温明雪一惊,捂嘴愣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开口:“沐年。。。你先退下换身衣裳。”
苏沐年紧握着剑柄起身,狠狠擦去唇角血色,眸底坚定仍旧不变,他拱手一礼后大步出了屋子。
苏梦和怔怔望着苏沐年离去的身影,片刻后又垂下眸子掩藏其中情绪,什么都没说。
“苏灵与。”苏启生缓了一会又沉声唤道。
苏灵与起身垂首:“父亲。”
苏启生放下雨煞剑,脸色晦暗不明,阴沉凝视着苏灵与:“三月后是你的婚期,我会亲自如期将你送至凉家。”
他将剑收回剑鞘,合鞘之声尖锐入耳。
一字一句道:“这一路上,你可当心了,千万莫出了茬子。”
苏灵与听罢面色不变,沉着行礼:“是。”
苏梦和坐在一旁,闻言欲转眼看身侧之人,却察觉母亲盯着她只得作罢。
苏启生双眸如炬,欲从苏灵与眉目间窥得一丝波澜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