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一脸汗颜,表弟说话还真是犀利,一点也不让人。
陈胤铁青着脸,身旁暴戾之气愈重,他瞪了一眼张挽,又恶狠狠地扫了眼他身边的任飞,突然轻蔑一笑。
他指指后边的竹林,语气颇有些不怀好意,“本殿下不是来与你耍嘴皮子的,那边,皇叔有请。”
张挽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北边的林子,只见一个年轻郡王盯着自己,即使隔得远,她也能感觉到阴狠的气息。
这个人她认识的,国子学祭酒新安郡王,上学期间没少在他面前打过小报告。
张挽眉头紧锁,抬脚准备过去,却被陈深拉住了,“表弟,你别去了。”
看着陈深和任飞皆一脸担忧,她拍拍他们的肩膀,笑道,“没事,该来的躲不掉。”
张挽垂头跟着陈伯固进了林子,还没反应过来,前面的年轻郡王突然转过身来,撩起长袍就是一脚,张挽凭着身体记忆堪堪躲了过去。
“郡王这是何意?”
“何意?”陈伯固满脸怒气,大骂,“就是你出的馊主意,害的兄长回不来,你说何意?”
张挽不甘示弱地回怼道,“臣身为陛下常侍,在其位谋其政,何错之有?况且我与你们什么关系,凭什么为了你们将自己置身险处,我脑子又没有问题!”
“还有,你兄长回不来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不让他回来,你自己想办法啊,你去找陛下啊,别拿我们当臣下的撒气。”张婉一口气说完,累得直喘气。
“你。。。。。。”陈伯固知道他说的没有问题,但还是火冒三丈,咽不下这口气,“谁说本王没找,可惜被你这等小人害得流放被贬。”
张婉挑眉,原来赵广智那愣头青是陈伯固的人。
若没有她,以那小子的固执劲说不定会血溅璇玑殿劝阻帝王,临海王还朝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婉摸了摸鼻子,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你找的人不行啊。”
陈伯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他冷笑一声,“我看你待会还能不能这么口无遮拦。”
说着旋身上前直接动手打起来。
陈伯固年纪大些,力气也大,略占优势,但张挽这几年勤学苦练也不是吃素的,因此陈伯固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几个回合下来,陈伯固暗暗吃惊,他原以为这小子虽说有些才学,但也是谄媚无耻之辈,而且瞧着弱不经风,自以为她武艺平平,却没想到她是有真本事的。
正当陈伯固打算鱼死网破的时候,突然林中传来一声呵斥,“住手!”
说话的是一个少女,张挽收手转头看去,只见她穿着银红色宫装,墨发半披半挽梳着时兴的凌云髻,上缀金丝缠绕的桃花,愈发衬着肌肤如雪,美貌灵巧。
少女见张挽看她,眼神竟然躲闪开来,只轻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陈伯固原本乃皇帝亲弟,但兄长被废后就变成了郡王,原本跋扈的他对上现任皇帝的亲儿女也只能被迫收敛锋芒,想着想着,他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心有不甘,“没什么,切磋武艺罢了。”
张挽从陈伯固的态度大概猜到了眼前女子的身份,俯身见礼,“参见公主。”
“张大人快请起。”
听闻宁远公主与太子陈叔宝一母同胞,且又是陛下老来得女,因此极得陈宣帝和柳皇后的喜爱,张婉偷瞄一眼,见她一身绫罗,满头珠翠,便知传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