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见三人衣饰华丽,气韵不俗,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外间是那太子詹事大人家的江郎君,他常在此处饮酒宴客,有时酒醉不免与小娘子拉扯。”
“只是今日在酒楼弹琴的是位卖艺的良家子,性情贞烈不肯被冒犯,这才闹了起来。”
任飞一拍桌子,怒声道,“这厮为非作歹好生猖狂。”
外间吵闹不休,隐隐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张挽做不到视而不见,当即起身冲了出去。
“江远,撒开你的咸猪手。”
外间,一个美貌小娘子正被江远搂在怀中,清丽的面容满是泪痕,见张挽出面怒喝,自觉又有脱身的机会,立马扭身挣扎起来,不住呼救,“小郎君救命。”
张挽环顾四周,只见地上有把摔断的琴,琴旁端坐的竟然都是老熟人。
原来以陈胤为首的国子学小团体也在此处聚餐。
“冤家路窄,”江远紧紧按住怀中的小娘子,眉毛一扬,“张挽,你莫多管闲事!”
“调戏良家子视为奸非,杖二十。”张挽看向上方的陈胤,眼神尽是挑衅之色,“殿下功课勤勉,不会不知道吧?”
陈深随后跟来,见眼前场景亦是不可置信,他的视线落到上方的陈胤身上,眸中闪过痛惜,随后他指向江远怒不可遏,“国子学教得是见义勇发,信善性善,怎会有你这般的腌臜货。”
张挽与任飞对视一眼,神情皆是讶然,一向温和守礼的殿下竟然会骂人了!
陈胤端坐上方垂着头,神情掩盖在黑暗中令人辨不清、看不明。
原本江远震慑于陈深的权威,心中正发着虚,如今见陈胤殿下并未发话,立马明白过来,心中又有了底气,“张挽,趁小爷心情尚好就快些滚,否则。。。。。。”
他语气一转,贱兮兮一笑,“别忘了小爷上次的手段。”
不提还好,一提张挽心中的怒火蹭地烧了起来,她扬了扬眉,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连带着声音也温柔起来,“不知悔改。”
说完,她看向任飞,与他交换眼神后,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出击。
其他学子没想过他们会如此大胆无耻,众目睽睽之下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直到江远“哐哐”挨了几拳,这才开始反抗救人。
学子们的加入让局势立马乱了套,原本的见义勇为演变成了打群架。
陈深在一旁急得跺脚,“表弟!不可鲁莽。”
张挽打架打得上头,余光一瞥见陈胤端着酒盏小酌,神情晦暗不明。
纵凶者凭何端坐高台?
此刻,她已不管对方是何身份,脚法一变,握拳就往陈胤面中挥去。
突然,陈深扑上前来,张挽收势不住,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表兄!”
陈深猛咳几声,仍旧挡在陈胤身前,喘气道,“表弟,不可伤我阿兄。”
陈胤冷峻的神情开始破碎,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一把推开陈深,丝毫不领这份情谊,“都住手!”
张挽怒上心头又准备上去揍人,却被陈深拉住衣袖,见状她只得先送他就医,又让任飞救出那位小娘子,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众学子仍旧直愣愣挡在门前,她冷哼,“不服?”
学子们回过神来纷纷让路,不知何时,张挽变得这么强,不仅文采一流,连武艺也精进许多,众人面上硬撑着,心中却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