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喊到:“你们好大的胆子,难不成还敢私自谋害朝中大臣?”
“当然不敢。”萧卿卿坐回到陈实对面的椅子上,笑着说到“但要是反贼,便另当别论了。”
陈实这才又想起刚才萧珹的话,心中暗暗思忖自己做过的事。可任他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任何一件和谋反有关联的事。他便更摸不到面前这两个怪物的脉了。
正在这时,一个禁军不知何时站在萧珹面前,说到:“二皇子,找到了,书房中有暗阁,在里面发现了大量身帖,足足装了两箱,还有一些账册。”
陈实有些心虚地看了裴蔼一眼,又转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萧卿卿,心中一阵打鼓。
萧珹点点头,让禁军继续翻查暗阁,又转身对不远处的赵樊说到:“赵统领,陈将军这边有这一队人马继续搜查便够了,剩下的人就麻烦赵统领都带回幽狱,仔细地问问了。”
赵樊点头应下。便带着大队人马回了幽狱。整个卫将军府中,瞬间便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陈实见贪墨的证据已被找到,便破罐子破摔道:“就算你们查到了又怎么样,无非是一点贪墨军饷的证据,说什么谋反,这可不是随你信口胡诌皇上便能信了的。”
萧卿卿望向陈实,淡然说到:“陈将军家中搜出大量身帖,并且和两京武库署中剩下的半本名册对照,证明这些身帖的主人有通过陈将军领着军饷,那这些人又不在南北骑营当中,不是陈将军的私兵,又是什么?”
陈实登时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一个豢养私兵的罪责。顿时大吼起来:“你说什么?那些不过是用来领军饷的假东西。”
萧卿卿继续说到:“证据在我们手里,明日便会禀明父皇你这养兵造反的嫌疑,你说以你的了解,父皇会不会留你?”
陈实瞪着面前的女孩,把牙咬的咯咯作响。他自然知道,皇上生性多疑,别说是将证据呈到殿前,就是有风声传到耳中,也难逃罪责。
萧卿卿仍是定定地看着他,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或者说,陈将军也可以赌一把,你手上的东西值不值得你上面的人冒着造反同党的罪名来救你。”
他手上是有那些军饷流向的账目,但比起豢养私兵,意图谋反的罪名,那点贪墨之罪也不算什么了。陈实的语气软了下来,低声说到:“你们想要拿我邀功请赏,无非就是为了巴结太子一派,你们想要的我们也能给,不会比太子少,何必如此废力。”
萧卿卿点点头,说到:“陈将军这话没错,我们想要的,你确实可以给我们,而且只有你能给。”
陈实心中一紧,似乎他所想的和面前人所想的并不是一回事。他的目光在面前地二人脸上逡巡,警惕地开口问到:“你们想要什么?”
萧卿卿坐回到椅子上,缓缓开口:“我们要知道十八年前长生关的真相。”
“十八年前,长生关?”陈实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十八年前,他还只是垣郡守备军的副将,适逢北牧泽大举犯边,垣郡屡屡遭袭,损失惨重。皇上震怒,便派了定远侯陆敬忠率精锐支援。陆敬忠很快便将敌军逼退蕃岭,皇上便又下旨继续将敌军压至蕃岭以北。
那晚,陆敬忠本应率军从后包抄,却走错了路,与北牧泽大军在长生关正面相遇。待陈实率军赶到时,陆敬忠率领的八千陆侯军精锐已被北牧泽八万大军尽数屠戮,尸山血海,全然一番地狱景象。
想到这里,陈实仿佛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血腥混着泥土的味道,胃里一阵紧缩,他下意识吞咽了几下,才抑制住呕吐的本能。
萧卿卿见陈实眼中闪过的一丝恐惧,便开口问到:“陈将军这是想起来了?”
陈实这才回过神来,冷哼一声:“可笑,十八年前的事早已上达天听,有什么想知道的你们去问皇上便是。”
萧卿卿继续说到:“长生关兵败后,你得知长生关全军覆没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刻斩了给陆侯军传令的将士。这样急切灭口的原因,皇上怕是不知道吧。”
陈实则一脸无所谓地说:“传令兵传错了行军方向,我以军法处置,有何问题。”
萧卿卿垂眸,语气冰冷:“怕是传令兵并未传错,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吧。”
陈实一愣,心虚地躲闪了萧卿卿的眼神,又强装镇定地说到:“你们休想在我嘴中问出什么。”
萧卿卿一脸无奈,起身说到:“好吧,我想着十八年前陈将军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因此并非有意针对陈将军,既然如此,那不谈也罢。”
萧卿卿转身,一把拔出萧珹的佩剑,面无表情地缓缓走近陈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