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赶到两京武库署时,火势已经被控制住。
马车刚刚停下,齐昭便一个箭步跳下去,扶着萧卿卿下了车。齐昭拉过一个提着空桶跑过去的军士,急声问到:“你们督军呢?”那军士慌慌张张地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回到:“督军应该在营帐里。”说着用手指了指后面。
二人顺着那人指的方向走去,绕过被烧的残垣断壁,便看到了临时搭起的营帐。萧珹正从营帐里出来,双手和整个右臂都缠着裹伤布。他抬眼看到赶来的二人,便挥挥手示意没事。
齐昭便欲迈步向营帐走去,可脚刚迈出去,便被萧卿卿一把拦住,齐昭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她,又顺着萧卿卿的眼神示意看向营帐。
果然,营帐中又走出几人,这几人显然是禁军的装扮,为首的一人正是禁军统领,郎中令赵樊。
见萧卿卿直接转身回到了马车,齐昭便也跟了进去,思索着说到:“这下禁军也掺合进来了。”
萧卿卿此刻倒放松了一些,她闭着眼睛揉了揉侧额,说到:“两京武库署本就是禁军和南北骑营的矛盾所在,他们来,并不奇怪。”
齐昭点头:“二皇子没事就好,你不必担心了。”
萧卿卿没有回话,闭着眼睛似是在思考什么。良久,说到:“陈实这招若成,既销毁证据,又把他推到禁军面前搅乱局势,不好办。”
齐昭皱眉道:“眼下不知二皇子有没有找出名册。”
“卿卿”马车外传来萧珹的声音。萧卿卿刚想掀开窗帘,外面的声音又说到:“你先回督军府,我要进宫面圣。”
萧卿卿便隔着帘子问到:“名册拿出来了吗?”
萧珹回到:“只带出部分,还未查看,情况不妙。”
萧卿卿点头,眼中似有黑雾,说到:“皇上面前,把和禁军的矛盾挑起来,把事情弄大。”
萧珹有些疑惑地侧头看了眼窗子,萧卿卿便像感知到一般,继续说:“等从宫中回来,我再和你解释。”
萧珹思索片刻,答了声:“好。”便离开了。
马车也缓缓驶离。
一路上,萧卿卿没再说话,齐昭只能暗暗地揣摩着她的想法。车行一半,齐昭忽然想通般地笑了,他转头玩味地看着萧卿卿,开口到:“这么快就想到了后手,你还真是操盘的好手。”
萧卿卿表情淡然:“是棋子做多了而已。”
齐昭笑着说:“名册不全,就没有一击制胜的证据,二皇子这些日子在南北骑营督查军纪,搞得怨声载道,不好再查,那禁军便是新的棋子,借力打力。”
萧卿卿点头说到:“放火之事一定是陈实指使,那找到放火之人便是眼下的急所,南北骑营不可能帮哥哥,禁军却未必不想借此机会打压南北骑营一番。”
“眼下,就看哥哥在殿前能否挑起禁军这个念头了。”
永宸殿上,萧珹,卫将军陈实,郎中令赵樊分立殿下。
梁王沉声问到:“今日封禅大典,南北骑营却闹出这么大乱子,说说吧。”
陈实便先开口说到:“回皇上,今日南北骑营主要负责大典周围驻守,两京武库署意外失火,周围恰好没有值守的军士,幸得二皇子带人赶到,才控制住了火情。”
“意外失火。”梁王重复到。
萧珹随即表情有些为难地开口到:“回父皇,依儿臣看,今日两京武库署失火,好像并非意外。”
梁王不置可否,萧珹继续犹豫地说到:“儿臣听闻火讯,率先进入火场,那起火源头在署中账房位置,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陈实并不慌,他缓声说到:“这账房中堆叠的都是账册纸张,若有烛火火星飞溅,意外失火也是正常,若非说有人刻意纵火,那原因为何呢?”
陈实不怀好意地看向萧珹,他让人从账房烧起,便是为了销毁证据,既没了证据,那萧珹也不敢空口咬上他。
萧珹嘴角不易察觉地翘了一下,随即有些唯唯诺诺说到:“儿臣不敢妄言,只是在这营中多日,听说骑营和禁军因这两京武库署有些矛盾,是不是有可能。。。。。。”
陈实一愣,还未等他辩驳,郎中令赵樊便冷哼一声开口到:“哼,二皇子的意思是有可能是我们禁军干的了?”
萧成急忙摆手:“怎么会,赵统领,我刚回凤京,在骑营也没多久,陈将军问我,我便只是将我知道的事说一说,其余的我也不清楚啊。”
“还以为二皇子赴任以来顶着骂声,严查军纪,是个将才,哼。”赵樊看着萧珹胆怯的样子有些不屑,不再看他,转头对殿上的梁王抱拳道:“皇上明鉴,我们禁军乃皇家亲兵,承天子恩惠,做事自光明磊落。我赵樊以项上人头担保,禁军与此事绝无关系。”
说罢,他话锋一转,看了陈实一眼:“倒是南北骑营,既然说到了这两京武库署,我便讲上一讲。凤京军饷军械皆由两京武库署支出,禁军也不例外,但南北骑营管辖之下,总是拖着禁军的军饷军械不给,我们屡次去要,署里不是搪塞我们说军饷不足,无饷可拨,就是给上一点杯水车薪的饷银,打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