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尽欢楼热闹非凡,八方往来的宾客都聚在楼中央的水月台前,南疆的美人在台上翩然作舞,腰肢一转,引得众人喝彩。
齐昭眼神一错不错地穿过人群,径直走上二楼角落的茶室。这间茶室并不大,仔细看的话,要比其他房间还小一些。
齐昭回头对山荼吩咐到:“叫魁七上来。”便转身进了茶室。
山荼应下,把门关好,对不远处看向这边的女子比了个七的手势,便站在门口守住了。
齐昭掀开床榻后的纱幔,将腰上的暗红色琼琚取下,按在了一角不起眼的凹槽处,原本平整的墙壁中间露出些许缝隙,齐昭收好琼琚,轻轻一推,一扇门便缓缓打开,齐昭翻身进门。
这里通往的,便是南黎在大梁的情报点。
齐昭沿着略显逼仄的楼梯走下去,一个开阔的石室出现在眼前。他走过石室中一排排的柜子,找到其中一个打开,拿出其中的几本书卷,坐在书案前仔细查看,这便是大梁皇宫里的消息了。
楼梯上方脚步声传来,没一会儿,一个粉黛罗裙的妖娆女子缓步出现在齐昭案前。
那女子俯身缓缓行了个南黎的礼数,柔声开口:“魁七参见三公子,三公子可好久没找我了。”
齐昭倒是没想和她寒暄,直接开口到:“大梁皇室都是你这边负责,有宫里玥美人的消息吗?”
“玥美人。。。。。。”魁七见齐昭有正事,便努努嘴不再嬉笑,认真思考起来“张皇后的那个侄女张玥儿是吧。”
齐昭点头。
魁七继续说:“这人就是太子这一派用来制衡辛夫人的一枚棋子,不过最近一直病着,张皇后很是头疼。”
“什么病?”
“这个还真蹊跷了,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不好。”
齐昭皱皱眉,想来这个情况萧卿卿已经知道了。他思索片刻,问到:“除了这个病,其他的。”
魁七手指绕着头发,仔细地想着:“张玥儿,太常寺卿张修远的女儿,皇后侄女,入宫前没什么消息,和其他凤京中的高门小姐无异。”
“哦”魁七想起什么似的“她入宫前出了点意外,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
“意外?”齐昭抬头。
魁七继续说:“对,去庙里烧香失足落水,后来便一直梦魇,请了几次郎中,说是还梦游自缢过,外面就传张玥儿怕是撞了邪,张修远本就是负责皇室宗庙祭祀事宜,张皇后恐这事对他们有影响,特意召进宫里请了皇寺的高僧念经,后来张玥儿便好了,还按张皇后的安排入了宫,之后便没事了。”
“这张玥儿和张皇后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梁王很是宠爱,引得辛夫人闹过一阵。”
“行,我知道了。”齐昭点头“最近还有什么消息吗?”
魁七歪着头:“没什么新消息,就是巡查督办南方四郡水利的刺史,林微派了太子的人。这可是个肥差,之前封禅大典的事,为老三说话,现在又拍太子马屁,这位林相国倒是圆滑。还有就是福安公主他们兄妹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语罢,促狭地眨眨眼睛。
提起福安公主这几个字,齐昭又是一阵烦躁,半晌,开口到:“传信给父王,就说事情还不到时候,不急。”
魁七闻言,像是嗅到了什么八卦般,凑近问到:“怎么,福安公主不肯?不过也没事,毕竟是大梁皇帝下了旨。”
齐昭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你回去吧。”
“是~”魁七刻意拉长了声音揶揄到“那属下便回去了。”
齐昭躺在茶室的床榻上,想着刚才魁七临走之前的话。
他原本想,等萧卿卿从皇陵回来,便让父王派使臣来梁,把婚时定下,促成和亲,有了和亲的盟约,顺理成章地带萧卿卿离开便也容易。可现在看来,萧卿卿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还谋划起怎么在宫中立足了。齐昭越想越气,胡乱地翻了个身。
月湖别院囚了十二年,皇陵又待了六年,这皇宫还有什么可让她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