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颜思索之际,只看赵达带了一娘子上堂。
「小女子魏氏拜见大人。」
沈朗潍:「魏氏,你与魏向通是何关系?」
「魏向通是我家中兄长。」
沈朗潍颔首:「你速将当年之事如实禀报。」
「当年,自大嫂撞破大哥行苟且之事,她伤心极了,就来与我哭诉过几次。我不忍大嫂伤心,曾试探问过大哥心意,大哥明确与我说,他已经知错,正在想法子哄回大嫂。」
沈朗潍:「你继续往下说,五月初十,又是什么情况?」
「我也想大哥大嫂重归于好,便在五月初十那日,将孩子抱来我的身边,想与他二人独处的机会。」
沈朗潍问道:「事后,你为何不与府衙提及此事?」
「翌日,我再得知大哥遇害的消息后,还以为是他们又起争执,大嫂一时心急,才做了错事……我因在家中照顾孩子,并不曾来公堂听审,若非今早大人告知,我恐怕还蒙于鼓中。」
沈朗潍看向冯寻:「冯寻,你还有何话要说!」
冯寻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还想狡辩:「大人,当年的证人全都作了假供词,您不能因他们遇害,就只怀疑我啊。」
沈朗潍目光沉沉,随手将一本卷册扔与他的面前:「你自己看看,这又算不算证据。」
冯寻手哆嗦着,尝试翻了好几次,才将将打开卷册。他定睛一看,这,这竟是他与魏向通之间做生意的帐本。
沈朗潍:「冯寻,你做布料生意,这些年前前后后往来的帐目,你可有核对?」
冯寻哆嗦着:「没……没有。」
沈朗潍笑一声:「你没有,可本官已经找人替你核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作假帐蒙骗银储司!」
「我,我……」
冯寻慌张到语无伦次,沈朗潍见势继续逼问:「昨夜,本官还有这府衙众多捕快都亲耳听到,你说是魏向通逼你。他究竟如何逼你!又如何与你不留后路!而你,在面对他的威逼时,是作何反应?是生气,是不屑,还是说你要置他于死地!」
随着惊堂木一声响,冯寻终是泻了气……
第84章
冯寻哭诉着,似他才是受害人一般:「大人,我真的不是有心,都是魏向通逼我,我,我才会一时情急,不小心错手杀了他。还请大人开恩啊。」
此言一出,公堂外不禁传来阵阵哗然。刚还在质疑沈朗潍的百姓,这会儿也全都噤了声,一个个的不由崇拜起来。冯寻,果真是凶手,秦画,果真是被陷害,盛京来的大人,果真是有本事。
明镜高悬,清风朗月,顾颜抬眼望向那匾额上刻的字,欣慰笑了笑。真相虽迟,但总归是还了秦画清白,想她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沈朗潍脸色一沉:「还不速将事情原委如实与本官道出。」
「我与魏向通一起做布料生意也有几年,刚开始生意好,我们确实挣了些银子。可自从陇南修了新的官道,去西域置货的人也多,渐渐,这生意就没那么容易做了,光是去年我就往里搭了不少银子。在我迷茫之际,有人给
我出了主意,说是在这帐本上下些功夫,那少缴的税,不就等于自己挣。
我也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不得已才走了这步。不想,有一日魏向通看了帐本,竟发现了这个秘密。他警告我,必须把少缴的税补上,否则就要去银储司告发。我没有他家世好,家里的几口人都是在等我养,哪就有多馀的钱去补呢。
五月初十那日,我本打算去他家求求情。岂料,我还没说几句,他就朝我发了火,还说明日就去银储司告发。我也是气急,这才与他动了手。大人你也知道,打斗嘛,无非是你打我几下,我打你几下,就在这推搡间,我一不小心,错手将书案上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身体。」
冯寻将这些道出后,又是一阵哭诉:「大人,我真的是无心之失,还请大人法外开恩啊。」
沈朗潍听完他的陈述,瞬时就青了脸,他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冯寻,事到如今,竟还要砌词狡辩。本官问你,你到魏家时,秦画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