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朗潍不语,但以笑回应。
「可你为何要违抗圣上旨意,以身涉险帮楚山脱困?」
沈朗潍却摇了头:「我也不算违抗圣上旨意。」
顾颜想起内侍曾在他耳边言语几句,她当时就觉得异常:「还请沈统领告知所有。」
「那道圣旨你可还记得内容,圣上明确道,孤影,于五日后处决,而我昨夜所救,则是楚山!」
那日,再与楚山宣读完圣旨后,沈朗潍就把自己关在书房,认真琢磨起圣旨上的每一个字,包括圣上让内侍转达的那几句话。让楚山留在典狱司,是想保他安全,提防有心之人趁机除掉他。可明明已经赐死,圣上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就在他思来想去,仍然不解时,还是林成无意一句点醒了他。
林成:「统领,楚山的罪行书,名字是该写楚山,还是孤影?」罪行书是将犯人所犯罪行写下,再由犯人签字画押,待到行刑之日,要一同交由府衙审核。
「楚山?孤影?」沈朗潍细细想来,唇角不由勾勒出笑。
顾颜想明白后:「所以,你一早就计划好,昨夜派人救楚山?」
沈朗潍:「你与连小姐突然出现,属实是我意料之外,好在暗线经验丰富,计划倒还算成功。」
顾颜:「昨夜放箭之人是吴忧还是吴颉?」
「都不是!她如今不在庄子,定是去了隔壁镇子上买酒喝,等她回来后,我便与你引荐,想来,你会与她投缘。」
「小姐,连小姐醒了。」云朵从东厢房跑出来,满面欣喜。连亦和昨夜中箭,伤势比楚山重上许多,方世瑜虽稳住了伤情,可人一直是昏迷的,这会儿才醒过来。
沈朗潍:「我陪你去见连小姐。」
顾颜微微颔首,然后迫不及待往东厢房赶去。她刚进房,就见方世瑜与云月在榻前伺候,楚山身上还缠着纱,亦坐在旁关心。
「沈统领,顾小姐!」楚山见他们来,连忙起身作揖。只是他起得猛,不小心扯到伤口,忍不住咳了几声。
「楚兄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沈朗潍又扶他坐下。
顾颜则快步走至榻前:「亦和,昨夜真是吓坏我,伤口
可还觉得痛?」
「不痛了,方先生的药很好。」能听出连亦和的气息很微弱。她刚醒来时,见方世瑜在旁,还有些不知所措,是楚山与她解释了一切。
「我研制的金疮药,别说盛京,就是在大晋,那也没药能比过。」方世瑜得意道。
连亦和握起顾颜的手:「我一夜不回府,爹爹怕是担心坏了。阿颜,还劳你替我去与他老家人解释。」
「我昨夜派人送你的婢女回府,他们已将一切告知连大人。只是未免引起别人怀疑,这些日,他怕是不方便来看你,待你伤好以后,我会安排你们相见。」连亦和无端遇袭身亡,且还在太子迎她入东宫的风头上,沈朗潍也不得不谨慎些,以免再添事端。
「多谢沈统领相助。」连亦和想要起身谢,无奈她身子太虚弱,只能将头微微抬起。
沈朗潍还没出口,方世瑜就连忙制止:「小姐,你伤口还没好,可不能乱动身体。」
「她仍需要静养,你们若无事,就先退了吧。」方世瑜俨然一副主人做派。
沈朗潍皱眉蹙额,也懒得与他一般计较,转身同众人一齐出了东厢房。
楚山也受了伤,便先一步回了房间歇养,云月丶云朵则去了西厢房熬药,院子里,就只剩他二人在。
顾颜瞧了眼四周:「沈统领,楚山丶亦和都有伤在身,方先生丶云月丶云朵也不会武,这庄子虽是隐蔽,可就他们几人在,会不会有危险?」
沈朗潍:「你忘了,我曾与你提过的暗线,有她在,你大可安心。」
「我竟不知,我在公子心中,还有如此地位。」
声如莺啼,清脆悦耳,沈朗潍所指的暗线,竟是女人?!
顾颜随向大门处望去,那人手拿酒壶,腰两侧一边都还挂着两个,走起路来,时不时就发出碰撞声。
视线再往上,待瞧见她的面容后,顾颜却是呼吸一滞。眼似秋水,樱唇翘鼻,来人,来人竟是谢优然!
沈朗潍大方问她:「然娘可是酒瘾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