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在乎我去京城干什么呢,原来是不敢问。”
他摇着头笑了笑:“你想问什么就随便问,我没有要瞒你的事情。”
景陆舟简单讲了下他这些天在京城做了什么。
他一直秘密住在长公主府,联合他的姑母、姑父,谋划找其他各州官员违规捐官的证据,这事不可能只有祁州发生。一旦证据充足,就能置人于死地,再也不能翻身。
景陆舟觉得既然要挥刀,就办彻底些,直接将丞相拽下来。
这个毒瘤在皇帝身边是个祸害,天天变着花样欺上瞒下、铲除异己。国库能供皇帝使用的钱有限,他便替皇帝琢磨各种手段敛财供其挥霍玩乐、同时自己和手下们也没少捞钱。
现在是太平盛世没有战争,军队的支出不大,没有太多油水可捞,所以他们暂时还未将手伸到兵部以及各军。但丞相也常以各种理由削减军队开支,朝中这些武将们对他早就十分不满。
驸马原先就是将军,祖上为当时的皇帝立下过汗马功劳,为了拉拢和表示嘉奖,现在的驸马被许配给长公主,在兵部任职,如今已是兵部尚书。
他们的儿子白运章、也就是上次在京城时长公主提过的那个人,统领重兵守卫皇城和京畿,这一家子十分受皇帝信任。
按理说,长公主一家如此受器重,是不愿意帮景陆舟做这些事的,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这家人都看不下去的程度了。
为了父皇和皇兄在世时努力打拼维系的基业不毁在这个侄子手里,长公主觉得有必要接受景陆舟的建议,清君侧、整顿吏治、让这个年轻的皇帝好好睁眼看看,莫要做千古罪人。
同时也正是和长公主、驸马推心置腹的谈话,让景陆舟对皇兄的离谱程度有了新的认识——他远在祁州消息闭塞,不知道自己以前敬重的太子哥哥,被奸臣蒙蔽、被酒色侵袭,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必须忍着刮骨疗毒的痛,把这群在皇兄身边的蛀虫趁早清理掉,让他们在位置上多待一天,就是对各代先帝们的不敬、也是对百姓们的残忍。
但是他们不确定最后能收集到多少证据、也不确定这次行动是否能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所以为了避免失败被丞相反将一军,长公主家绝对不可以暴露,这是景陆舟最后的王牌,也是这个朝廷唯一可以影响到皇帝决策的、正派最高掌权者。
如果被皇帝猜忌,连兵部话语权、皇城军权也失去了,就彻底完蛋。
所以他们商量出的办法是,由长公主一家暗地联系各州搜集证据,从各州以匿名检举揭发的方式送到颐王府。这样长公主一家明面上没掺合,还能让奸臣一派内部乱起来,狗咬狗内讧。
怎么可能没有分赃不均这样的事呢?绝对有人不满。
“哦对了,我跟姑母要了几个暗卫,过几天会到吉城,虽说是暗卫,还是能看到他们的,所以你若见了,别害怕。”
“暗卫?”这个词也太神秘了。
“对,你不是担心大刘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没人保护我吗?而且我姑母也考虑到这次若动静大了,我会有危险,所以帮我挑了暗卫。”
郁泽清没想到自己居然挑起了这么大的事……
她惴惴道:“这么可怕的吗?要不然您以后别告诉我这些事了,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万一把您卖了……”
景陆舟咬牙切齿地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椅子扶手上:“郁泽清,我如此信任你,你若敢背叛我……”
她着急地举起手:“我郁泽清发誓!我要是故意做对不起您的事,我就……”
嘴唇立刻被他用手指按住了:“不许说!”
景陆舟皱眉,不满的眼神让她不敢再吭声:“我未来的王妃,不准你有任何闪失,说说也不行。”
未来……王妃……
他不会真想让她当王妃吧?太离谱了,她只当这人在调情。
“您好像很笃定,能办成这件事?”
他倨傲地扬起嘴角:“那是自然,你夫君可不是吃素的,起码也能帮你把曹修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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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天,景陆舟只来过一次,据说是各种文件资料陆续到了,他要一个个地阅读、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