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点,我们开棺。」
他面色如常,没把方才的风吹草动当一回事,她却是怕的要命。
「你听,她在叫啊!」
平日里不怎么动用的五官忽然活络起来,饶是岑炯源这样冷静的个性也不免被她惊住。
「给我冷静一点,没有什么,再说了,你亲娘有什么好怕的,她不会害我,更加不会害你,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对这个后辈真是嫌弃极了,平日里就畏畏缩缩的,连自己亲娘都怕。
「不,是她来了,啊啊啊!」
要是天没这么黑她还不至于这么害怕,眼前总有虚影在晃,沈如锦现在是草木皆兵。
「沈如锦你给我冷静下来,再给我嚎我就对你不客气。」
岑炯源的手劲不小,沈如锦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掉了。
「放开,你放开我!!你也要害我对不对,不,你走,你走!」
因为脸上动作过多,一些白粉脱落,沈如锦急忙戴好面纱。
她要冷静,必须要冷静,深吸一口气后,她重新来到墓碑处,即便自己还惊魂未定。
「舅舅,我只是太思念母亲,她常常给我托梦,快——开棺吧!」
岑炯源未疑有他,拔下自己的佩剑正准备动手,此刻忽有哀乐奏起,伴随着震天响的锣鼓声。
数百个和尚进入此间,嘴里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1]
十二个和尚一队,成圆环状三开,总共来了三对人,自一圈圈圆润的光头中出现一位女子。
面色惨白到了极点,头上梳着双环髻,衣着绛红锦衣,是岑氏死前的装扮。
「你,你怎么……」
沈雁栖步步逼近嘴角缓缓上扬,手将要触碰到她,她双眼一闭晕了。
她咧嘴一笑,「姐姐真是的,我还没把话说完。」
这番话将岑炯源拉回现实。
「你假扮的,为何这样做?」
「我请大师为母亲祈福,大师说了,让我扮成母亲的样子,能让阴间的她再感受到人世的阳气,如若不信你可问过父亲,只是您还能面对我父亲吗?」
沈雁栖恭恭敬敬地磕了两个头,额头沾了脏泥也浑然不在意。
「早知舅舅在,与我一起吧,母亲心善,哪怕知道你居心不良也不会责怪于你。」
句句假枪刀刀带棒,岑炯源不是个好脾气的,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我是长辈。」
「我是晚辈。」
他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这死丫头刻意找茬,周围的一众和尚吵得他脑壳疼。
「今日我是一定要见你母亲遗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母亲与你到底什么深仇大恨,人死了你还不放过她!」
面上闪过慌张的神色,唇抿得发白,身体微微颤动。
岑炯源将人推开,拔剑朝向墓地,她在地上翻滚一圈,护在墓碑前。
「不许破坏墓地,我拼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