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程琉青!我是!你要杀的是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程琉青想挣开陆子禾的手,可他没了力气陆子禾又实在用力,他只能站在层层叠叠的人外无助又狼狈地吼着。
聂舒听着程琉青的话皱紧了眉头,冷眼看着屋内的人,那人穿着一袭黑衣,并未蒙面,不过相貌实在普通,身形也不甚高大,看样子不像是监卫司的人,不过若不是监卫司的人那为何又要来杀程琉青。
那人抬眼看了聂舒一眼,冷笑一声就调转了刀锋架了势。
聂舒看着他的动作并未放在眼里,对付这样的人他一个人足以,更何况屋内还有这样多的朔卫,一人一招都能杀了他。
那人也不拖沓,当即挥刀朝聂舒砍来,与此同时陆子禾敏锐地听见了一楼杂乱的脚步声。
陆子禾甩手将程琉青丢给一个朔卫,快步走到了楼梯处,往下一看就见了多于他们数倍的人穿着和屋内那人一样服制,手里拿着刀正在往楼上冲。
陆子禾神色一凛,接着拔刀吼道:“聂舒,咱们被包了!”
这一声吼让聂舒的动作凝滞了,只堪堪躲过那人的一刀,匆忙调转了身形抵挡着那人几近疯狂的攻势。
屋内的朔卫听了话只反应了片刻,除了抓着程琉青的一人,其余人极快地出了屋子跟陆子禾一同去了楼梯处。
月喜被吓得不轻却还是强打了精神跑到程琉青身边,哆哆嗦嗦地抓住程琉青的衣袖,“公子…公子……”话也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地喊着程琉青。
程琉青此刻已经消沉了许多,被朔卫拽着也没什么反应了,他被月喜拽动了衣袖,低头僵硬生涩地张开了手,眼神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耳边是持续的嗡鸣声,他此刻什么也听不见。
楼梯处短兵相接,令人骨寒的铮铮声让程琉青冒了冷汗,像是回魂一般猛地抬头看向了前方,伸手摸索着抓住了月喜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后拉。
月喜见程琉青终于回过神来了很是激动,哆嗦地握紧了程琉青的手,眼见着楼梯口的人越来越多,颤声道:“公子,公子,咱们快跑吧。”
程琉青闻言转身看着守在一旁的朔卫,想说话可喉中干涩不已,几次开口都发不出声音来。
他根本保护不了月喜,只能乞求地看着站在一旁的朔卫,“你带着她走行吗,她不能留下来的……”
闻言朔卫为难地看了眼月喜,且不说傅宴存的命令是保护好程琉青,他是挥庸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抛下其他人自己跑掉。
月喜拽着程琉青的衣袖不肯放手,“我不要自己一个人走,公子你和我一起走吧。”
程琉青摇头,动了动僵硬的手指,低头扯出月喜拽住的衣袖,“我不能走,吴三能还在这里。”说完又哀求似的看着朔卫,“求你了,带着她走吧,求你了。”
朔卫闻言艰难地点了点头,拉着月喜就要往另一间屋子走去,程琉青从始至终都没看过月喜一眼,说完了就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屋内走去。
月喜眼见着程琉青就要往里冲,急得眼泪冒出来,奋力地喊道:“他死了!公子,他死了!你回来吧,快回来!”
那声音似锋利的剑,直直杀进了程琉青的耳中,让他身影摇晃了一下,双腿软着再迈不动一步。
他当然知道吴三能死了,只是他不甘心,明明已经让吴三能跑了,明明他根本没把吴三能说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吴三能还是死了。
程琉青眼神无助地看着屋内的一切,掠过交缠打斗的二人,看见那尖锐的刀锋,他纵使再怯懦也要承认,吴三能是为着他死了的。
再顾不着许多,程琉青迈进了屋内,脚步蹒跚地走到了吴三能的身边,低头看着吴三能身子蓦然被抽空了力气,一下就瘫软倒在地上。
聂舒被程琉青的动作惊得晃神,瞥见朔卫和一个黑衣人已经打至屋外了,顿时紧张不已,想伸手去拉程琉青一把,面前的人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刀法更加猛烈起来。
眼见着有人冲了进来,聂舒纵使有心却早已自顾不暇,只得奋力大吼了一句,“程公子小心!”
疾风掠过耳侧时,程琉青思绪已经有些迟钝了,听了话茫然地抬头,只看见黑衣人的胸口被一把刀捅穿,他手里的刀正悬在自己的头上。
看见那刀上滴下来的血时程琉青才感到了害怕,拖着身子往后缩去,一挪动手就触到了湿濡的布料。
惊惧交加,程琉青再也无法思考,他脑海中只留下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傅宴存会在这里。
傅宴存利落地抽了刀,抬脚一脚踹倒了黑衣人,接着俯身低头看着程琉青,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