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向前走一步,近距离打量马车。
姜策肯带着姜曜做生意,无疑是好事。
可她心里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
她被接回来时,那位亲兄长,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态度。
如今怎么跟姜曜关系这般好?
她垂睫,不经意间瞧见车沿上洒落着些许白色颗粒。
姜妧伸手,指腹将颗粒捻起,仔细端详后,脸色骤变。
盐?
她侧眸,压低声音怒问:「不是说药材香料吗?」
姜曜瞬间僵住,赶忙凑过来。
打量她手中的颗粒,连忙掀开车帘,往车厢里看去,待看清里面装着的确实是药材与香料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妹妹,真是药材香料,吓我一跳。」
贩私盐是重罪,他虽贪财却不想犯罪。
姜妧向里看去,的确是药材与香料。
她手指轻轻捻了捻颗粒。
「你方才说这货物送去哪里?」她问。
姜曜回答:「临清州。」
姜妧忆起在谢岑那里看到的卷宗,就有临清州的字样。
她心下一慌,拉着姜曜检查了所有的马车。
「好妹妹,这全是药材丶香料,你过于担忧了,姜策大哥是正经生意人,那盐颗粒许是姜伯父拉盐时留下的吧。」姜曜喘着气。
她亲父可是上京正儿八经的盐商,持有盐引。
姜妧微微一滞。
或许真的是她过于担心了。
「嗯,我就不耽误兄长了。」姜妧点了点头。
姜曜讨好的笑:「那我就先走了,回头好妹妹定要来铺子撑场面啊!」
—
姜妧一路心不在焉,回到谢府后,木然沿着长廊缓缓行去,脑中不断想着放妻书一事。
长廊上。
谢岑身姿挺拔立在栏杆前,披风领口处的白色貂毛,被寒风拂得颤动。
白缨躬身站在旁边,端着一盘鱼饵。
谢岑面色平静,轻轻拈起鱼饵,随后手腕一动,鱼饵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于湖面。
时逢初冬,湖面上覆着的冰层尚薄,冰层之下,几尾鱼儿影影绰绰。
鱼儿许是被鱼饵的气息所诱,慢悠悠朝着冰层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