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她许久。
可她却走了。
他答应她,不碰她,不逼她。
可她还是远走了,甚至连一声道别都未曾留下。
谢岑脸色铁青。
好。
他唇角扯出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好得很。
「公子,可要派人去拦下那艘船?」青琅小心翼翼开口询问。
此刻船才开,只要公子一声令下,那艘客船插翅难飞。
谢岑凝在墨渍上的目光骤然上移,冷冷抬眸。
下一瞬,手中狼毫狠狠扔下,「啪」地砸在满是墨渍的文书上,溅起的墨滴星星点点。
谢岑冷恹的眉眼间透着几缕戾气。
他薄唇冷硬抿直。
「去鄱阳湖口,拦住她。」
那船若顺利前行,大约十五日便能抵达。
鄱阳湖口是交通要冲,宽阔湖面与赣江交汇,船只往来频繁,是拦截的绝佳地点。
「是。」青琅连忙应下。
谢岑黑眸沉沉。
若骑马快马加鞭,七八日便能赶到鄱阳湖口。
「备快马,五日后前往鄱阳。」
话落,他目光移向一旁写着临清州私盐一事的宣纸上。
眼帘微微阖上,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片刻后,声线冷冽:「进宫。」
第94章
秋风凄紧逼人,冷雨似愁绪绵绵。
客船像一片孤零零的秋叶,顺着江水起伏,晃荡了十三日。
舱内光线昏沉,弥漫着一股沉闷劲儿。
姜妧绵软无力地躺在木榻上,小脸苍白,毫无血色。
榻边小桌上,昏黄油灯将她面容衬得愈发憔悴。
「阿姐,多少吃一些吧。」姜献端着一碗温热的粥,满心担忧望向她。
他将碗放在小桌上,又在榻边坐下,轻轻扶起她,将软枕垫放在她身后,好让她靠得更为舒适些。
姜妧缓缓抬起眼帘,倦怠地摇了摇头。
「阿姐,你今日一整日都没吃东西,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姜献说着,舀起一勺粥,放到嘴边小心吹凉,才递到她嘴边。
姜妧虚弱地偏过头,躲开那勺粥,声音微弱:「我实在吃不下,胃里搅得厉害。」
姜献无奈,只好把粥放在一旁,眉眼间忧虑浓得化不开。
他不知道阿姐会晕船,若是知道,一定不会选择走水路。
素湘端着一盆温水,匆匆进来。
「怪了,去年初次来上京时,也是乘船,姑娘还好好的,都不曾晕船,这次怎么就晕得这么厉害?」
她将铜盆搁在一旁的矮凳上。
拧干了帕子,走到榻前,用帕子为姑娘轻拭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