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却挣开他要抱她的手臂,后腰撞在马车矮几上也不管不顾。
「谢玉阑,求你了,让我去西巷。」她嗓音哭得沙哑,近乎绝望哀求着。
谢岑护着她腰将她捞进怀里,生怕她再磕着碰着。
声音压得低柔,「妧妧小心身孕,等你情绪平复了,我再陪你去好不好?」
姜妧睫毛上的泪不断下滑。
「什么身不身孕!我现在想去西巷!你都不准吗?」
姜妧情绪崩溃,手指痉挛地揪住衣料,孕肚随着抽噎剧烈起伏,「这孩子!这孩子本就不该。。。。。。」
喉头滚动着恨意却说不下去。
她话虽未说完,谢岑已猜到她要说什么,侧颈青筋跳动,眼底沉冷得骇人。
「本就不该存在?」他尾音发颤,毫不避讳问出。
姜妧浑身一震,指甲生生掐进掌心嫩肉,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不是。。。。。。」
突然的静默里,谢岑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得乱七八糟。
他脸色凄青,扣住她双腕抵在车壁上,她睫毛上悬着的泪珠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
「姜妧!」
他分不清,分不清新婚夜她沾了酒,迷迷糊糊吻着他唤「夫君」,那点偷来的温存,到底是她心里有自己?
还是她神志不清的错觉。
他分不清啊。
姜妧嘶声喘息着,「谢玉阑,不是的,我不是。。。。。。」
谢岑眼尾红得泣血,黑睫不断乱颤着,掼住她下颌,「你这般念他,那我呢?」
尾音散在两人交错的喘息里。
「若那日死得是我,夫人可会为我哭得这么伤心?」
他嗓音突然哽住,眼底猩红漫上来。
「还是欣喜得到解脱。」
第126章
姜妧喉头痉挛着发不出声,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蓦地落下来。
若是他死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她心里,他位高权重,心机深重,又怎会死?
她只知道,如果他死了,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解脱。
姜妧唇瓣轻动,未说出口的话被截断。
「那日青崖。」谢岑眼尾恹红,唇齿间铁锈味弥漫。
「姜献为我挡下了十一刀。」
每个字都说得极缓,似在凌迟,那日少年覆在他身上挡下所有弯刀问「阿姐呢」,咽气时怀中滚落了几颗蜜饯。
与其让她从旁人处知道真相,他还不如亲自坦白告诉她。
姜妧的指甲扣进掌心里,空气凝滞在胸腔,喉间发不出一点声音。
谢岑见她起伏的胸膛,唇畔发麻发僵。
她是不是在怨自己。
谢岑颤抖贴在她冷汗浸透的鬓角,一滴滚烫水渍砸在她脸颊上,薄唇微掀着艰涩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