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姣笑,「羊肉与饼烩烤炖焖,便称『羊肉胡卜』。」
「这莫不是……」
「正是。」童姣会心一笑,「这是你上次带来的那位胡人娘子,契荣做的。」
「当真?」叶帘堂又夹了旁边一盘子,道:「这我知道,毕罗。」
「蟹黄毕罗,也是契荣做的。」只见童姣神秘兮兮地一笑,从桌角拎出来个小坛子,向她晃了晃,道:「猜猜这是什么?」
叶帘堂登时两眼放光,兴奋道:「难不成是新酒,新口味?」
「瞧你那点出息。」童姣一笑,问:「尝尝?」
她这句话像是带着钩子,差点从叶帘堂口中勾出「尝」来,待叶帘堂脑子稍稍转弯,便嗅出些许不对劲,心想:「童姣一向只管开酒,从不多问一句话,今日这一问……」
「……等等,不尝!」叶帘堂惊叫,「你先告诉我,这坛酒要是开了,我得给多少银子?」
「什么?」这下轮到童姣疑惑了,待她反应过来,将那坛酒往桌上重重一搁,道:「你爱喝不喝……喂,你到底将我看作是什么人?见钱眼开?」
叶帘堂警惕道:「那你问我做什么?」
「我不过是同你故弄玄虚!」童姣气道:「这酒是方才契荣听说你来,特地叫我带上来的。你不喝就算了,竟还疑神疑鬼!」
叶帘堂这下恍然大悟,嘿嘿笑道:「既如此,是在下错了。」
童姣也只是装装样子,并不是真的生气,此时侧过半边身子,为她开了酒,倒了半杯递过来。
叶帘堂定睛一瞧,此酒色泽幽黑如纯漆,新奇地在手里转着瞧。
「此酒补气血,养心肺,壮筋骨,驱湿邪。」童姣介绍道:「名为龙膏。」
叶帘堂仰头一饮而尽,登时神爽。忙不迭赞叹道:「契荣竟有这般手艺。」
这时又心头一转,笑嘻嘻道:「如今我也立了新府,你该将契荣还给我了吧?」
童姣一听这话,登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大人您这就是不讲理,当初将她送来我这儿,说是让她自个儿还帐,如今知道她的好,便又想要回去?你当她是个什么物件?」
叶帘堂见她似乎真动了气,忙起身安慰道:「哎呀,好娘子。我这不是在同你玩笑吗?」
童姣这才慢慢坐下,道:「我可不管你是真心还是玩笑,我只告诉你,这事没门儿,你最好收起心思。」
「是,是。」叶帘堂安抚地笑了笑,「我也许久未见契荣了,不如你今夜别叫她做工了,她的那份工钱我替她还上。今日我们一同聊天,喝酒。如何?」
「你先立字据。」童姣起身,「写她的工钱你补上,我再去叫人。」
叶帘堂登时笑道:「你还嫌我误会你,我看你就是见钱眼开!」
笑闹间,忽听楼下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盘子酒盏劈里啪啦摔碎的脆声。
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喊:「我管你什么登记不登记户籍的,到了你大爷我这儿,都得给我跪下当孙子!」
叶帘堂听见「户籍」二字心头一紧,忙推开雅阁的门向下看去。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