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我滚!”汪阕礼抹了把脸,飞快地滚了。
江砚祈扯下帐篷,转头朝萧慎玉道:“王爷可真有本事啊,其他的瞧不上,偏偏喜欢有主的,传出去不知旁人怎么笑话呢?”
“先莫说我,小郡王信誓旦旦地保了唐酥,若是保不住,小郡王又怎么向员外郎交差呢?”萧慎玉抬手,一旁的纾俞连忙溜了出去。他叹了声气,调笑道,“我刚出府,你就眼巴巴地跟了上来,这么舍不得我?”
江砚祈定定地看着他,冷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别抢人家的媳妇儿,你要是缺小宠,我给你找,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要什么样的我给你找什么样。”
“如果我记得不错,”萧慎玉重新落座,“小郡王此前也说要抢唐酥?”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汪阕礼和他是玩真的,现在知道了,我自然不抢了。”江砚祈眯了眯眼,“你别他娘瞎闹!”
“看来小郡王是要和我力争到底了,站着说话多累啊,坐吧。”萧慎玉抬手指了指侧边的椅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突然变得奇臭无比的江砚祈,又“哦”了一声,关切道,“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坐不下来吧?”
他娘的!
江砚祈咬了咬牙,道:“不牢王爷关心,我就爱站着。唐酥是受我牵连,我来负责,咱们直接谈条件吧,你要怎么样才肯饶了唐酥?”
萧慎玉道:“想和我谈,就先坐下。”
“坐就坐。”江砚祈大步走过去,重重地坐在萧慎玉腿上,挑衅道,“我坐下了,怎么样?”
萧慎玉怔了怔,随即了然道:“要靠这个哄我?”
“没哄。”江砚祈冷脸,“我疼,坐椅子不舒服。”
萧慎玉扶着他的后腰,瞧见他因为发热而微红的脸颊,脑子里又掠过一幅幅画面,他在活色|生香中微微软了心肠,道:“发热了还到处跑?知道疼,那擦药了吗?”
“擦个屁!”江砚祈恼红了耳朵,懒得跟他瞎扯,“不准去找唐酥的麻烦,人家可没招惹你,你有什么不高兴的,直接冲我来,我接着。”
“不高兴?”萧慎玉捏了捏他的下巴,“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对啊,你为什么不高兴?”江砚祈笑了一声,“萧怀川,你自己想得清楚么?你为难汪阕礼和唐酥,当真是因为唐酥真的入了你的眼?”
萧慎玉松开手,“他入不了我的眼,何况我也没见过他。”
“莫名其妙去为难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到底是你又发疯还是因为我之前提了唐酥?”江砚祈伸手划过萧慎玉的下颔,话里泛着冷意,“你自己想。”
“自然是因为你提了他。”萧慎玉捏住他的手,“我不是说过么?谁敢沾我的,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江砚祈被他理所应当的语气气笑了,他道:“那你不想想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吗?纾俞是你的侍卫,也是你的,如果他提了唐酥,你也要瞎闹腾么?”
“不会。”萧慎玉蹙眉,“他提唐酥关我何事?”
江砚祈道:“那我呢?若我明日便娶娇妻美妾,你也要杀了她们吗!”
萧慎玉点头道:“自然。”
“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有资格吗!”江砚祈眼尾如锋刃,冷意四绽。
萧慎玉怜悯一笑,道:“刀握在我的手上,我想杀谁就杀谁。强权在上,这就是资格。”
江砚祈呼了口气,道:“对,是我忘了,你随心所欲。想装弱就装弱,想暴露就暴露,想杀谁就杀谁,万事万物于你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杀几个人算什么?”
这个人或许当真不懂情爱,半点都无。
江砚祈想,就好像他们一夜温存,明明有过世间最近的亲密,独一无二的欢愉,翌日醒来,萧慎玉看他的眼神一如平常,好似昨夜只不过是一场抚慰和发泄,只是欲|望交接,没有半点别的意思。萧慎玉还是那个萧慎玉,世间万物不入眼,而他却为此陷入混乱。
江砚祈浑身都疼,此时更觉得心累,他抽开手,不知怎的有些丧气,他说:“算了,你别想了,我回去了。”
萧慎玉听出他嗓音中的疲倦,将微微抬起身子的江砚祈又摁了下去,凑近些观察他,片刻后才道:“生气了?还是哪儿疼?”
“生不生气,哪儿疼不疼都不关你的事,萧怀川。”江砚祈心下一阵酸甜翻涌,他咽下喉间的不适,在这一瞬间没了和以往一样的、在面对萧怀川时的心思,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意思。”
萧慎玉盯着他,不知怎的有些烦躁,他道:“江易安。”
“王爷如今是朝堂新贵,哪还需要与我做戏?往后你我各走一条道,若能合作是好,若不能,咱们就各凭本事说话。至于唐酥,我保定了,王爷若当真想要他,就先来杀我。毕竟人命在你眼中贱如砂砾,我江砚祈在你眼里更算不得什么值钱的东西!”江易腾得站起身来,手腕上的玛瑙链子应声坠下,又被萧慎玉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
“萧慎玉,我他妈不和你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