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挣开他,顺着楼梯往下跑,对方追着她一口气跑下十二楼。两人拉拉扯扯跑到负一层车库。
「走吧,我送你到车上,」陆野摸了摸脖子上的齿印,故作轻松地说,「上面还有点收尾工作要做,回头再找你算帐。」
齿痕已经变浅,痛感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演变成某种酥痒,沿着齿痕处蔓延到全身,指尖只是碰触到那一圈痕迹,居然就能很轻易地开启某种开关。
他看着一无所知的林栖,心中泛起苦恼。
如果她不同频,那再怎么克制都不为过。
夜里十点半,录音棚所在的办公大楼没有什么人,停车场灯光幽暗,大片灯光不可及的地方都是黑黢黢的。
鞋底触及冷白的大理石地面,发出冰冷的撞击声。偌大的停车场,只有两人规律的脚步声。
没走出几步,陆野接到录音师的电话,问他去哪了,宵夜送来了。
他落后一步跟对方通话,林栖走在前面,忽然听见另一道轻微的脚步声,跟在他们身后。
在她停下脚步后,那道轻微的脚步声也跟着不见了。
「怎么?」
「……没事。」
一种不好的预感传来。
她边走边往跟前车辆的后视镜看,果真从后视镜里,看到不远处的立柱后,藏着一个身影。
对方似乎一无所知,仍是紧紧地盯着她们,像窥视猎物的鬼魅恶灵。
一种癫狂感从那个静默的身影中传来。
浑身汗毛倒立的感觉似曾相识。
老态但浓妆的脸藏在黑色的帽子下面,从阴影中艰难地分辨出那人的相貌,确定是那个女人后,林栖转身拉住陆野,飞也似的往前跑。
「怎么了?」陆野挂断电话,往四周看去。
「那个女人……」
话音未落,立柱后的女人追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瓶子。
逐渐放大的五官带着一种失去理智后的森然,戴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将瓶口掀开,对准了陆野的脸。因为尚有一段距离,她几次都没有泼到,只有刺鼻的臭味淹没而来。
神经。
陆野怒火中烧,在心里骂了一句,转身想要动手,却被林栖拉住,拼命带着往前跑。
「快跑!」他听见那个体育白痴说,「向前跑,不要回头看。」
「咚——」陆野的心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在最柔软的地方蓦地开了一个洞,万丈光芒照射进来。
下一个转角,陆野猛地加速,将林栖拉到一个隐蔽的视野盲区。
身后传来那女人的咒骂。
「冤孽,你这个杂种故意害我!害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你满意了?为你死去的妈报仇了!你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