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消息瞒的再密不透风,京城的风声鹤唳多多少少还是传入了人们的耳朵里。
起初只是睿王府闭门谢客,再后来,是府中角门运送的一大叠情报。
饶是再粗神经的人,这个时候也意识到出事了,更何苦向昼雪这样的敏感的人。
“王爷这几日去了何处?”向昼雪端坐在上首,透过茶盏升腾起的氤氲雾气,瞥了一眼站在下面的兰溪。
兰溪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回王妃的话,这几日王爷一直在书房处理公务,没有出去。”
“是吗?”向昼雪将茶盏往桌上轻轻一磕,“这么说来,本宫现在令人去查马厩,是能找到丢失的那匹马了?”
兰溪顿了顿,干脆跪下请罪:“这件事是卑职的疏忽,失踪的骏马已经派人去找了,还请王妃恕罪。”
知道兰溪不会那么好对付,向昼雪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一个眼神过去,款冬立刻会意,示意菱夏将东西呈上来。
于此同时,向昼雪继续给兰溪施压:“兰长史不要忘了,本宫也是王府的主子,王爷宽宏大量,到时候本宫也会替你求情;可得罪了本宫就不一样了,我小心眼,到时候就算王爷本人来了,也是不行的。”
自从春兰离开之后,一开始以为王妃好说话的那部分下人,也彻底闭了嘴,谁不知道那是王妃的陪嫁,还是除了黄嬷嬷之外,王妃身边第一得力人。
黄嬷嬷那是过几年就要颐养天年的人,那时候,整个后院的奴仆都要归春兰管的,还不是说换就换了?
他们多大的面子,能和春兰相提并论啊。
这话也被一旁的菱夏听了进去,款冬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款冬怼了她一下,这才没误了正事。
这面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向昼雪的眼睛,东西被放到兰溪面前之后,款冬得到指示,马上把心不在焉的菱夏带了出去。
“你也看到了,”向昼雪不紧不慢,给兰溪留足了思考的时间,“本宫是能查出来的,可本宫更想听你说。”
兰溪也只是看了一眼,深深地跪伏在地,把头埋地深深的。
向昼雪叹了口气,她是真不想做这个恶人:“好吧,你既然不想说,本宫也不为难你……”
眼见着兰溪放松下来,向昼雪状若不经意地吩咐秋菀:“一会让菱夏出府一趟,有些事让她去办一下。”
“王妃……”
一直不松口的兰溪忽然出声,向昼雪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担忧,轻笑道:“长史还有什么事吗?你不说,不代表本宫不能查,不是吗?”
向昼雪的眼神锐利,几乎是一下子就击碎了兰溪最后的防线,他清楚的知道,王妃一定是察觉到了,不然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
这就是王妃给他的一个信号,彻彻底底的阳谋。
若是接受,无论后续如何,王妃都会出手保住他和菱夏;若是不接受,那么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菱夏……
兰溪不再犹豫,深深跪伏了下去:“回禀王妃,王爷这段时间一直往返于宫里和……”
。
得到了消息的向昼雪震惊地摔了手中的茶碗。
“怎么会这样!”
任谁也没想到,不过几天的功夫,疫病飞速蔓延开来,虽然还没传到京城里,但京郊几里少有人烟了。
灾民被安置到了离京很远的川中村,每日严加看管,只是现在还没有合适的药物来延缓灾情。
“快跟我去花房。”
得益于王妃身份,在睿王府的日子,向昼雪可谓将身边能用的资源,用到了极致。
之前自己想种却不敢种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往花房里放,耐冻耐活的,往屋后的地里种。
要不是黄嬷嬷拦着,整个王府都能叫向昼雪种满了。
这些也足够了,在燕靖昭有意收集下,向昼雪这段时间内见到了不少之前想研究,但没条件研究的草药。
“王妃您慢点,您要做什么,告诉奴婢,奴婢替您先安排下去啊。”秋菀在身后追着健步如飞的向昼雪,生怕地上哪块冰不长眼,叫她滑了脚。
着急救命的向昼雪哪里听得进去,此时更是恨自己没长出一双翅膀,扇一扇能叫自己飞去花房。
追上来的款冬对她使了个眼神,秋菀这才闭了嘴。